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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贵妇们便纷纷转过头来,也有悄声问这说的是哪家啊。待听了才“呀”地一声,原来是那人……
一个贵妇转头看了一眼另一席上撇嘴不以为然的吴氏,忽然悄声笑道:“都是暴发户出身,这样嘲笑,岂非同根相煎?何苦呢!”
她这话一说,周围的便有低笑的。可笑归笑,明面上却纷纷响应陶夫人的建议,商量着要送上一份大贺礼才好……
不提梅园中众女各是如何反应。且说李玉娘和可儿带了小红、茵儿送了马车匆匆赶回城中。
虽说近年来家大业大。可李玉娘却一直保持着低调做人的态度。虽是又用闲钱购置了几处房产,却也都不是大宅院,按她的说法:小户型更适合投资居住。现在住的宅院也仍是三年前的那座两进小院。反是许家,一年前便搬到了几条街外的一处大宅院中。原本的许家宅子直接送给了蒲安,只是蒲安人虽住着,却一直没有改过门上的匾额,直到现在还是挂着的“许府”。
这会儿,李玉娘二人也没回家,直接就叫马车赶到了新许府。虽是买的旧宅,可经过翻新后,这座大宅院和新的没什么两样。宽大的大门,门前蹲着两尊石狮,旁边还又有一处小侧门。
马车停在门前,守在门口的门房便过来招呼一声,因与车夫是相熟的,也没有多问,只道:“老哥稍等片刻,我这就开了侧门。”
李玉娘在车里听得眉头直皱。自许山搬了家后,这规矩就大了起来,处处讲究着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大户之家了。平常她不过当作笑话也不计较走的是正门还是侧门,偏这会儿还敢和她搞这一套。
心里憋着火,她一撩帘子直接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等着你开侧门。痛快闪到一边去……你别理他,直接把车赶进去就是。”
那门房唬了一跳,还要上前拦着,大门里却有一人走出来直接抓住他,“没眼色的东西,李娘子你也敢拦着。”说着,已经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李玉娘抬眼看去,认得是许家的总管许福。便扬声问道:“你家娘子现在可好?可是请了大夫过来?产婆呢?也到了吗?”
“到了到了,都到了……”许福笑眯眯地应着,也不挡着道,避到一边让车夫把马车赶进去。
那门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缓缓驶进大门的马车忍不住嘀咕道:“大官人说了,外面来客,尤其是女眷要走侧门的。”
“呸,”目送着马车的许福回过头来,吐了门房一脸唾沫星子,“你个榆木脑袋,大官人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就记住这么句啊?平常人,你别说让她走侧门,就是后门都没人管你。偏偏你个没眼色的东西要得罪李娘子!李娘子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啊?那是三杭的大股东,咱们家主母的姐妹,别说是走大门,就是卖了你这狗东西,还不是她在官人面前的一句话嘛!”
被骂得蔫了,门房摸了摸脑袋,“我哪儿知道啊,她平时走侧门时也没说什么……”
“呸,你懂个什么啊!”许福低喝了一声,摸了摸刻意留的胡子,突然低语道:“我得告诉大官人,今个儿李娘子走的是正门呢!”
提了衣摆,他一溜小跑赶进院里。正好赶上从车里下来往里面走的李玉娘,“李娘子,小的来带路。”
“不用你带路,我又不是头次来!”李玉娘瞥了他一眼,也无意再装出什么淑女的模样。在外面她可以装装样子,可内里还是对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规矩不以为然。有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许山偏偏要在家里弄出这么多规矩来限制这限制那,虽然被人尊敬被人畏惧是挺让人舒服的,可周围人太多了也让人觉得心累。
“许总管,”可儿看了李玉娘一眼,扭头笑问:“许大哥现在人在哪里?可是已经在……”
她还没问完,许福便已经恭声答道:“回蒲娘子,我家大官人在外书房里。”
因着可儿自幼孤苦,并无姓氏,所以现在很多人皆以夫姓称呼她。李玉娘一直对这样的称呼不甚喜欢,不过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停下脚步。她沉声问道:“外书房?你家大官人在会客?这个时候……”
“姐姐,”可儿低声唤了一声,笑着对许福道:“许总管,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去后宅便是,反正我们姐妹又不是客人,用不着招呼的。”
许福笑着应了,便一直弯着腰恭送二人进了二门往后宅而去。直到再看不见两人的背影,这才直起腰,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丝说不清楚的笑意。
进了二门,李玉娘越想越恼,猛地停下脚步,她回头睨着可儿,“可儿,你说许山在想什么?三娘姐姐可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他怎么竟是一点都不在意呢?”
“姐姐,”嗔了她一句,可儿转目看了眼小红和茵儿,看那两个知趣地退后了一步,她才柔声道:“许大哥并不是不在意的,许是真的有客也说不定呢!”
“有客?有什么客人比得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重要呢?”李玉娘冷笑了一声,还没说完,可儿已经接道:“我看,是姐姐你还在生许大哥的气吧!”
“我生什么气啊?”李玉娘挑起眉,可只说了半句,她便哑然失笑,“好,我知道瞒不过你,我是在生气。在生原本用不着我的气……”低声叹息,她淡淡道:“即使是世上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不代表就应该得到原谅不是吗?我不明白,许山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的老婆挺个大肚子,辛辛苦苦地为他们许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他居然可以背着老婆在外面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