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臣其实也是后来受刑的时候才想通个的。鞭打臣的人,逼着臣说出研造部的秘密。”
红绣说完,便垂下头不再言语,话不说明,只引个开头,其余的让皇上自行脑补去,总归不会比她将兰妃也来了的实情说出来差。
皇帝单手撑着头部,另一手摸着下巴,眯缝着眼望着红绣,似乎在打量她的神色,判断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御书房净了下来,虽然微敞着的窗口吹进丝丝带着泥土清香的春日清风,红绣的背上仍旧因为紧张泌出了细密的汗珠。裂开的伤口沾上汗水,刺痛难耐。可她仍旧绷紧了自己,一动都不动。
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先开口,谁就是输家。
“红绣啊。”过了许久,在红绣险些以为皇帝是睡着了的时候,皇帝终于幽幽开口,坐直了身子道:“那么当时,你肯定是并未说出研造部的秘密了?”
红绣抬头,目光直视皇帝的双眸,丝毫不曾躲闪,坦荡的道:“是,臣没有说。”
皇帝有些错愕。似乎想不到此时此刻红绣还敢与他对视。这南楚国,敢与他四目相对的人怕也不多了吧。
“哈哈哈。”皇帝思及此处,哈哈大笑起来。
红绣错愕,就是这种不说你是,也不说你不是模棱两可的态度,才最叫人抓不住头绪。
“好,朕就姑且信了你。来人。”
“皇上。”李德全行礼。
“将那个人,给朕带上来。”
“奴才遵旨。”
李德全倒退着出了门,不多时,便有两名腰间系着紫色狮头带,身穿玄色京畿卫官服的壮年男子压着一个人进了门。
京畿卫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一等侍卫才系着紫色腰带。红绣旁日与叶潋清他们一群三等侍卫在一起的时间多,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一等侍卫。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红绣太多的思考时间,待她看清那个衣衫破烂,满身血痕,头发披散伤痕累累,身上还泛着一股炮烙之后的焦臭味的人,她的心便再也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扑通”一声。是骨头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两名一等侍卫随意将人扔在距离皇帝和红绣几步远的位置,便行礼垂首站在一旁。
皇帝却不看地上的人,只是盯着红绣:“这人,你可识得?”
红绣身上的冷汗似乎一瞬间都蒸发干了似的,如今只剩下偷心彻骨的凉。郑虎。那个路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精通易容之术,武艺高强的青年。他怎么会被抓?兰妃呢?刘伯刘妈呢?这些人并未对她造成实质的上海,兰妃鞭打她,也是为了救她,而郑虎,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只是他终于的是北冀国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