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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数几人,任谁也没料到,今天的武道课居然会换了先生。学生们贪恋室内温暖,往常都是轮流派人望风,要瞧见了宁安公主这才飞跑去通知大家演武场集合。今天望风的人左等右等没看见宁安公主倩影,对男装的赵婠和越乐则根本没注意,倒是对大仙儿感兴趣地多瞟了几眼。
见六个小兔崽子喘得厉害,赵婠挑了挑眉,惊讶地问道:“武道课只有你们六个学生?为何迟到?”
嬴晌挠挠头,陪笑道:“小师姑,大家都以为还是宁安公主教课,她来得晚,咱们就都……”
赵婠甜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六个去通知所有人过来上课,告诉大家,从今以后我就是武道课先生。而我的课,是绝不容许人迟到的。”
她笑得这样甜,恒京六杰却从中看出了危险。想起嬴昭曾经说过最怕姑姑喝了蜜一般甜笑时,恒京六杰都缩了缩脖子,干笑着应了,飞跑向课室,大声吼道,先生到了,速速集合!
第三十三章打一棒,给个枣
单位开大会,只好先更一章先,第二章下午或者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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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书院的演武场足有二十亩方圆,铺了厚实的草皮,防止交手摔打时受伤过重。同个时辰最多有三个武道班授课,演武场充分考虑了三个班同时使用的需要,所有教具都是三份。
赵婠原本想着为人师表,第一堂课不想对学生们下狠手,以免有个把子伤得难看,回头不好交待。哪知道,今天自己按时到堂,却和越乐在寒风凄凄中等了足有一刻钟,才有六个小家伙跑了来。
好吧,这错儿一半可以安在宁安公主头上,谁叫这位没多少当先生的心思,放纵学生偷懒。然则,这些武道班的学子,若当真有心,纵然没人时刻盯着,自己不会练练啊?
越乐头顶着大仙儿坐在演武场外沿小坡上准备看热闹,赵婠对那些教具颇感兴趣,一一摸摸上手。她心中大为后悔,当初在清凉山上折腾嬴昭和关宗皓时就应该弄这些东西去,说不定那二人的武道修为还能提高一点儿?
等她拈量完了教具的功用,那边呼呼跑来三十多个少年,在恒京六杰的指挥下排了三排,正好三十六个。少年们大气也不敢出,那位虽看着还没自己等人高,身子骨瞧着也是纤瘦脆弱的,但所有人心里都在打寒颤。
宜王孪生子斗鸡眼也似对视了良久,最终世子嬴晌不甘地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谁让他是哥哥呢?这个倒霉差事推也推不过。
嬴晌牙一咬,心一横,左右不过一个“罚”字,忍一忍就过去了。蹭到赵婠身旁,他笑得讨喜,道:“小师姑,人都到齐了。”心惊肉跳地盯着赵婠手里那足有千斤重的石碌,他真害怕会被砸成肉酱。
赵婠扔石子一般随便把石碌丢出三丈远,咂咂嘴道:“这东西轻了,回头让书院的人送个五千斤的来。”
嬴晌差点没摔一跤,心道,您有九品的修为,自然能用真气帮忙,咱们这些人最多不过七品的修为,玩得动五千斤的东西么?小师姑这是要命啊!他鼻尖瞬时冒出冷汗。
赵婠似笑非笑地看向身体微微打颤的嬴晌,道:“记着,以后在这儿要叫我先生。”
先生……这是否意味着小师姑对自己和弟弟他们都不会讲情面?嬴晌软手软脚地回到队伍里,对嬴晗露出哭也似的笑容,轻声道:“老弟,你不是很羡慕昭哥与关十二么?现在咱们也能享受那待遇了。”
嬴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站在那儿不说话的赵婠一眼,道:“咱们用不用得着带最好的金创药?”得了个白眼,又察觉前边那道眼神太过渗人,赶紧闭嘴。
赵婠逐个打量这些努力把胸膛挺得笔直的少年,他们当中,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这个武道班处于文渊书院七个武道班的中游,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修为最高的是宜王公子嬴晗,有七品下的修为,最低的才四品,是个十二岁的半大男娃。说起来,在他们这个年岁有如此修为也算不错了。
赵婠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少年们也在打量这位声名赫赫的女国公。宁安公主每次授课都有如仙子般衣裙飘飘,说实话学生们倒是欣赏她举手投足间飘逸姿态的多,她教了什么招数内容竟漏了半数。也难怪这个武道班的学生打不赢别班,光宁安公主那副清冷神态,纵然有什么问题想请教,事到临头也要打退膛鼓。
而护国公也是个女子,来授课却穿了男装,虽然容色俊美,那宽大的袍服却有效地遮盖了曼妙身段,不致于动不动便令人想入非非,瑕思万千。
护国公笑得如此和蔼可亲,有些学生纳闷,怎么外头把人传得那么凶神恶煞呢。于是学生们放松,陪笑。
赵婠笑眯眯,任由这些少年笑得畅快。她不说话,就是笑。恒京六杰不比旁人,自从得知赵婠接手了宁安公主的教职,便被家人反复叮咛过与赵婠打交道的诸般事项。尤其宜王孪生子知之甚深,当下见这些没脑子的家伙竟然敢如此放肆,心里哀嚎不止。
学生们也觉出了不对劲,这位女先生怎么光乐呵,好半天就是不说话呢?发现恒京六杰没有半分笑模样,便也渐渐止了笑声,并且从赵婠的笑容里看出一些别的意味。
赵婠笑意不改,轻声道:“真不知道你们笑什么?去年一年,与武道三班交手,十战九败,赢了的那场因为人家的主力请假;与武道四班切磋,十战七败;武道一班二班就不去说了,那些学生比你们大,原也是该赢了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