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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悲寺初一烧头香他还是知道的,就不远的十月初一,他的母亲和妹妹还去了大悲寺,结果没烧着头柱香,乘兴而去,败兴而回。京安公主还与寺里的僧人起了点龉龃,堂堂公主殿下竟然吃了憋,气得回家摔碟砸碗发了许久脾气,直嚷着要那僧人好看。
想及大悲寺对定王府的诸般无礼,嬴暄阴沉着脸道:“大悲寺那些秃驴太不知好歹,居然敢落我定王府的脸面,难道不知这青原都是我定王府的不成?哼”
他一骂大悲寺的僧人,所有当地人都面现愤懑,就连飞豹骑里亦有人不满地瞪了嬴暄一眼。尤其是以青原部族土著居多的飞虎骑,当即就有人大声诅咒出声。
这些部族土著可不管你定王世子是哪根葱,直接骂到嬴家八辈祖宗。反正他们说的都是部落族语,嬴暄指定听不懂。飞豹骑里面虽然有人听得懂,却因为同样的原因保持了沉默,背不住也在心里痛骂来着。
凌远志气得双目冒火光,真想一声令下率领飞鹰骑众人冲上前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竟敢辱及他师门的南怂给剥皮拆骨。从恒京来的这些南边人永远都不能理解大悲寺为何在青原百姓心中有如此至高无上的地位。当年身为太子的先帝若不是由大悲寺主持陪同前往钱氏,只怕钱氏也还没那么快乖乖就范。
赵婠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凌远志及飞鹰骑们立时冷静下来。有这位在,他们想干点什么还要思量思量,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钱大公子闻听嬴暄宣告青原归属的言论,当即色变,却无话可说。皇命很清楚,这青原三城就是人家定王府的封地。他也知道,嬴暄此言就是故意的。引申到今日的玉矿之争,他顿时了悟嬴暄根本就不想把玉矿让两家分享。
钱圯淡淡道:“暄弟,青原确是定王府封地,却也是大秦的领土。听闻钦差大臣护国公赵婠大人已在路途之上,探定王叔的病情而来。为兄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令护国公以为定王叔装病,惹怒了那位女杀神……”
钱大公子言下之意,你再张狂,小心咱们向钦差大臣告密,揭露定王装病不去朝觐天子的事情就连咱爷爷都拖着老迈之躯去了恒京,那么龙精虎猛的定王叔就好意思没去
赵婠听见钱圯扯起了自己这面大旗,嘴一翘笑得古怪。哟嗬谁许你借咱的名号吓人了?很好,既然你要借咱的名头,就别怪咱向你镇西国公府伸手。
嬴暄闻听赵婠之名,更是气冲斗牛。那女人来意不善,定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原本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偏生出了如此之大的玉矿漏买之事,左右那支大军还在路上晃着,先夺下此笔大财富再说。此乃嬴暄向定王的建言。定王也觉得赵婠虽来意偏恶,但也许还有转寰之处,颇堪琢磨,便允了嬴暄所言。
嬴暄冷森森道:“不劳大公子挂心,如何应对赵婠那个小贱人,我王府自有计较。不过,钱大公子别忘了一件事。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同气连枝,若我父王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钱国公会有好日子过?你们可不知道,赵婠那小妖女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我家倒霉,你们家也一样遭殃”
钱大公子差点气歪了嘴巴。哦,要倒霉了才知道你们家和我们家是亲戚啊?同气连枝,啊呸夺玉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同气连枝?钱国公钱国公,那不是你嫡亲的舅公吗?人怎么能无耻到这般地步呢?
凌远志心里乐开了花。嬴暄一口一个小贱人、小妖女,却不知那女杀神就在一旁听着。他不敢去看帷帽之下那人的表情……也看不清,只在心里暗爽,嬴暄啊嬴暄,要是你知道被你肆意辱骂的人就在当场,你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哇?
凌远志已经开始想象凌氏未来的大好前景了。
第九十六章战争可怕
赵婠摇头。真没想到过了数年,定王府的人对自己还有如此之大的怨气。现在想一想,她幼时干的事情也没对定王府造成多大的伤害啊,在北燕还救了京安公主——北燕被称作西昙夫人的这位,回了家自然再不会沿用那称呼。嬴暄至于这么恶毒地骂人么?
由嬴暄的态度,赵婠猜测自己若要与定王达成什么协议只怕会很艰难。既然如此,应对策略也许要有变化。
所以说,祸从口出。嬴暄并不知道正是自己的口无遮拦,断送了定王府最后一线生机。他此时还得意嚣张得很。
王府幕僚曾分析,赵婠此来,问责的来意很少,倒是有可能与定王府笑脸相向。她想必要争取定王对翌德王嬴昭的支持,到时候若真要谈及此事,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捞到不少好处。因而嬴暄对赵婠的到来并没有多少忌惮。
赵婠挽住缰绳的一只手松开,往地上虚虚一抓,立时一把沙石被吸在手中。就势轻摆衣袖,那把沙石被一股柔柔轻轻的晚风裹挟着凌空飞舞,快到嬴暄身边才蓦然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
嬴暄眼前一花,立马捂住脸惨嚎出声,疼得站也站不稳,在地上直打滚。他身旁侍立有武道强者,惊愕地看着他扯着喉咙叫喊。
飞豹骑头领见嬴暄受伤,误以为对面飞虎骑暗算。方才在心里骂骂就算了,此时世子出了事,回头他们不好交待。飞豹骑头领怒吼一声,指挥着骑兵们再度冲向飞虎骑。
钱圯乍听嬴暄撕心裂肺的惨叫,也吓了一大跳。此时见飞豹骑不要命地冲过来,喝令自家骑兵迎上前去交战,并断然下命令,再不留情面,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