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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下了!殊缡,你看,我给自己扎的地方和你曾经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每一次都没有错!你能不能到我这里来,我有很多话要与你说,你听一听好不好?好不好?
他满身满身的鲜血,彩霞云衣变成了一件如火一般燃烧的大红袍。他的身他的魂与山合为一体,他的血流得再多,也无法淌下神山,流入大海。身不自由,魂不自由,血都不自由。
唯有圣兽血液中无形无质的异香,缭绕不绝。
那少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孔刹白,仿佛已经呆住。怔怔愣愣盯着眼前这人,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神情极异样。
他默默看了少女良久。终于轻轻一叹,别开了脸,转而向着虚空道,怎么,怕了?支撑不住了?
少女身体一颤,涩声反驳,我怎么会怕?
你当然会怕。纵使你变成了她的模样,将她的形容学得惟妙惟肖,你也不可能变成你的老师。他淡淡说,小姑娘,回去吧。看在她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少女大惊失色。在他强大气势压迫中,她能勉强克制住面对至强者的本能畏惧,仍能按剧本演下来,已经很难得了。
须知,她面对的是远超出她不知凡几的至高存在。这世间,只怕也唯有另一人,才能真正面对他的威势而不变色!
尽管如此,少女也不想堕了老师的威名。她倔强地勉力挺直了腰身,说,老师是不会来的,你死心吧!
他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清声道,假如她不在此处,我方才所作所为又是为何?她就在这里,她一定在这里!
殊缡……殊缡……殊缡!他大声地喊,一声比一声悲凄。我知道你就在这儿看着我,你快来呀!你来呀!来呀!你不来就山,山来就你呀!
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看见她……哪怕只是她的样子,我的心也卑下地落在尘埃里,渴望开出一朵欣欣然的花儿,奉于你手,任由你或采撷、或毁灭。
只要,你来。
漫长的五年啊,好像五万万年这么长。他从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至高无上的尊崇有什么用?那个人不在乎,不放在眼里,不摆在心上。
华美绝伦的皮囊有什么用?那个人该迷恋的时候迷恋,绝情之时却一点儿也不留恋。
举手投足间翻天覆地、翻江倒海有什么用?那个人宁愿去追求那飘渺无依的一丁点儿希望,也不愿意掉转头对他说,你帮我。
她要的很简单,可惜,他能给的时候不知道给;想要给了,她却又不希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