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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王潇瘦高的身影,踏着地上半融化的雪,不一会就来到了印章店门前。这里格外热闹,周围许多人在这围观。两个青年正抬着一台切割机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中年人指挥着另外几个青年把毛料抬出来。
围观的人里也有不懂的,出声询问,那三十多岁的壮实中年人借这个机会开口大声说道:“翡翠赌石大家都知道吧,我这批原石可是从缅甸运来的,瞅瞅这皮子,正宗的缅甸老坑毛料。”中年人把军大衣脱了扔在店里,只穿了里面军绿色的坎肩套着毛衣,呼出的热气在他面前凝成一片白雾:“大家都听说过吧,‘擦涨一玉,一夜暴富’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啊。这毛料也不贵,如果你真慧眼识宝,擦出翡翠了,本店当场就点钱,现场收购。大伙都看看啊”
中年人的一句话煽动的周围围观众人都议论纷纷跃跃欲试,江若雨和王潇站在人群最外面的一圈,两人都盯着地上那一堆大大小小或灰或黄的原石。
“这批毛料可都不大呀。”
“嗯,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分别。”
“毛料都是这样,黑不拉几灰溜溜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批石头都这么小,就算擦涨了也未必能赚很多。”
“嗯。”王潇点头,并不上前,只是抱着肩膀在后面远远看着。他对赌石了解不多,虽然很想试一试,但是也要慎重考虑,虽说“擦涨一玉,一夜暴富”这句话不假,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成功一夜富,失手赔别墅”,低头看看包子,她是个行家,她都不动手了,他也就先按兵不动。
这时候,已经有一对小夫妻交了钱,买了最大的那块黑色的毛料。围观的那些人都瞪着眼睛盯着印章店老板手中的切割机。
“我说小伙子,你是要怎么整,一层一层往里擦还是……”
“解石,解开就行。”
“好嘞。”
印章店老板应了一声,大手稳稳的拿着切割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之后,毛料被缓缓解开。
围观的许多人都伸长了脖子,江若雨也跟大家一样仔细的盯着切口。
“啊绿了绿了见绿了”
眼看着翠绿的颜色在切割机下展露出来,所有人都惊喜的大叫,那小两口抱在一起直蹦。江若雨却“咦”了一声。
王潇的心情早就跟着擦出的这一抹绿激荡起来,但耳尖的听见江若雨的声音之后,立刻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江若雨抿着嘴唇看了一眼王潇,摘下手套递给他拿着,自己钻进人群,走到最里面去,“老板,我可以看看你的毛料吗?”
印章店老板正忙着揽生意,刚才擦出绿了,现在壮着胆子来赌运气的人也多了,根本没有功夫搭理江若雨,只是随便点了下头就让江若雨自己去看。
江若雨蹲下来,把每一个毛料拿出来仔细观察,王潇这时候蹲在她身边,小声问:“什么问题?”
江若雨只抬眼看了他一下,就继续观察手里的原石。王潇见她这样,也只是安静的蹲在她旁边静静看着。
“老板,我要这块毛料,你给我贴着边往里慢慢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江若雨和王潇同时回头,正看到王芷秋指着一块灰色的毛料。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差点就擦出“火花”来了。王芷秋哼了一声走去一旁,江若雨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一边的唇角吊高:“狐狸,咱走吧。”
“走?你不赌?”
“嗯。走,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离开印章店门口,江若雨回头看了一眼正咋咋呼呼的王芷秋,心中暗自叹息。上辈子王芷秋可不是这样的性格,怎么今生她变化这么多。
“狐狸,你知道有一种石头叫龙须石吗?”
“龙须石?”
“嗯,缅甸哪里有一种龙须石,加工染色之后跟翡翠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可是时间久了就会变色,变的一文不值了。”
“你是说,那些都是龙须石?”
“不是,里面只有几块毛料是做了手脚的。我猜刚才那两口子是这印章店的拖,他们那块石头之前应该是动了手脚,做了记号的。那翡翠绿的不太一样,八成是里面贴了绿玻璃,外面又贴了薄薄的一层翡翠,这批料里面,我觉得能擦涨的不多。”
王潇受教的点点头,“看来赌石也是一门学问。”
“是啊,咱们这离着缅甸太远了,毛料运来都被扒皮好几次,那些真正专门赌石的,见到好的原石都会自己收藏起来,像今天这样当街赌的,还是少数。”
“包子,你既然懂得这些,为什么不赌石赚钱?”
江若雨摆摆手:“哎呀,十赌九输,这都是有数的,我虽然理论上明白,但是也不是百发百中啊,我可不敢赌。我呀,稳稳当当的有个铁饭碗就满足了。”要不是因为和王毅石闹的不愉快,她要赚钱以备不时之需,那现在她就已经开始“不思进取”了。
王潇笑了一下,包子的要求还真不高,很容易满足啊。
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没见绿?怎么可能失手呢”
两人回头,正看到王芷秋脸色难看的蹲地上瞅着擦光了一大半的石头。
江若雨笑:“她刚才拿的那块毛料,皮是被作假了的,打了小孔,注入绿色的物质,在外表看来就能看出一层绿。可里面就未必有绿了。”要是别人,她或许会提醒那么一下,但是王芷秋嘛,就算了。
被她脸上那个小狐狸似的得逞笑容弄的很无奈,王潇叹了口气说:“那如果想要好毛料,还是要去缅甸或者云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