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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格格在挥毫疾书,其他人也没干坐着。只是有了那么一首诗在前头,余下的人也不再好意思再拿诗词说事了。太皇太后娘娘也没再提,只是闲话而已,问问在座的平时在家做些什么消遣之类的。这下子,就又有小格格会事了。看着太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宫里的贵人都还笑着,就有个说自己平时在家做做女红打发时间的,趁机献上了些自己亲手做的小针线来讨巧儿。而在她的带动下,各人纷纷的把自己准备的小东西都奉了上来。
芳仪看着这些人,眼光到处,只要稍作示意,就有鹤儿等人小声分说着那是哪家的格格,好像是一点儿都没有被那个小插曲给影响到了。
接下来也没延续多久就散了。等芳仪回到坤宁宫,问了孩子们的情况,换了衣裳,梳洗清洁过后,才细细想着下午的那件事情。
原本听着那个小姑娘念诗时,只觉得那首诗确实不凡,后来听到那个小姑娘那样说,也只是在琢磨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只等看着那张纸,才发现事情不对。只是,宫里生存的本能,让她在不露声色的同时,就把任务分派下去了。同时,想着康熙的话,记起宣妃的责任,就把那张纸递给了宣妃。
“鹤儿,盯着的人怎么说?”芳仪问着贴身的大宫女。
这个鹤儿,原是芳仪身边二等的,年纪还小些,但也已经在坤宁宫多年,是个忠心可用的。而原来芳仪身边的那四个,识春、赏夏已经到了岁数放了出去,芳仪问了他们的心思,做了主给选了人嫁了;知秋、画冬也就这两年了。现在新提上来的几个又由着这几个好好的调教过了。
因为不太放心小宝宝们,所以,今日芳仪把知秋、画冬留在了宫里,带的是这新提上来的。
“禀主子,已经回话了。下晌卫氏跟着纳喇氏娘娘一起留在花园子里,并没有离开。中间曾出去过,说是走走,不用人陪着。也曾在那株白海棠跟前逗留过。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主子,奴婢发现那卫氏老是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您。”
芳仪一笑,别说鹤儿发现了,自己也早就发现了。在这宫里待久了,身上就像是装了雷达,不用特意用眼睛去看,已经能探测出别人打量的眼光了,这是不是也算是特异功能?
“那瓜尔佳氏格格写的字儿呢?”芳仪接着问。
这瓜尔佳氏格格就是那个实诚人,芳仪让那些小格格上前去显现技艺,不过是想看看这瓜尔佳氏格格的笔迹罢了。
鹤儿马上就把一张泼浪纸递了上来,芳仪接了过来,仔细看看,看来是用过些功夫练的,倒也不是当下那些喜欢讨巧的人习的馆阁体,而是难得在闺中所见的魏碑。这个字,倒是跟那纸团上的完全不搭边。
是的,芳仪在看到那个纸团上的字后,就疑心上了,也安排了。那个纸上的字,虽然勘比狗爬,但是笔尖流转,倒是一气呵成的,没有什么生硬,而且,也没见字迹统一倾斜那种假借左手的样子,就是落笔有迟疑处,那也是字之缺胳膊少腿的地方,像是吃不准怎么写。这纸,若是让别人看来,还以为写的人不太认字。可芳仪因为本身的关系,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人是不惯用毛笔,且写惯了简笔字的,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卫氏。
而因为这一想,才觉得那诗有些耳熟,倒像是在哪儿听过,只是那时候可没功夫想那些。
当然,瓜尔佳氏格格也有嫌疑,所以,芳仪才让她也写字,而且,要写得多写得快,所以才几个人要抄录那么多份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瓜尔佳氏格格倒是没什么嫌疑的。这事十有八九,还是卫氏搞出来的。那这个卫氏到底要玩儿些什么,又跟瓜尔佳的格格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两者之间到底会不会有没有关系,芳仪不禁就细细想着这瓜尔佳氏格格的表现。不可否认,今儿这一手,这小格格算是出挑了。可是,出挑了就是好的?那个格格可能是个实诚人,当然,也可能借这个让人认为她是实诚,只是不管哪一种,芳仪现在都不太中意这个姑娘。
别人或许会认为那个姑娘就算不是真的实诚,也算是有勇有谋的,可做了多年的皇后,芳仪却不喜欢这样的。芳仪知道未来自己的儿子会面对什么,所以太子妃虽然要有勇有谋,但最主要的是不能出错,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要知道这个错,就有可能影响太子身上。
而今儿个那个小格格,可是出了不少的错,而且,还是大错。只是大家在那个时候都不方便计较罢了。发现了那个纸团,就算是再喜欢那诗,也不能那样嚷嚷开了。要知道,宫里一切都是规矩严格的,举办这样的宴会,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纸团,那不是事情出了纰漏是什么?若真如这格格所说,是她不小心发现的,那懂事妥当的,就因该视而不见。要知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而最要人命的也是秘密。当然,若是想搏个出位,她也该悄悄地把这个事情禀报上去。这样不管不顾的嚷嚷开了,不就是让大家伙儿都知道这宴会出问题了?没看宣妃脸都青了,恨不得把这格格都吃了。这下,宣妃丢人都丢到宫外去了。
而且,那时那样的说法,完全是可以治她个不敬之罪。这样把自己送到别人手里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她?
虽然那事大概是卫氏做下的,但这小格格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只是,就算是多了个老乡,又能怎么样?反正现在芳仪是不会让儿子与她搭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