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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芳仪听了这个,脸色越加的不好了起来,放开了儿子,端正颜色,对康熙说道:“恳请皇上别再这么说儿子了。他现在哪当得起巴图鲁啊,说是猎了豹子,要是没有裕亲王搭救,我看是豹子猎了他才是您看着他也受了罪,不责罚他也就罢了,怎么还夸奖他了?皇上,我还担心着‘伤仲永’呢。”
这话一出来,康熙有点儿尴尬。当时事情一出来,他虽然压着怒火,可是不管如何,儿子和自己的皇兄确实合力猎来两头豹子,这也让外头的群臣都看在了眼里。皇兄当然不会跟个孩子一较长短,那这样,自己疼爱的这个孩子就算是这次围猎的头名了。外头群臣都没口子的称赞,也让康熙心里头得意了些,朕的儿子,天生就是巴图鲁。可皇后这样一说,虽然扫兴,倒也没有说错,可康熙眼光扫到胤礽有些委屈的样子,又有些不忍,笑着道:“皇后多虑了,朕的儿子,怎么会是那种浮躁之流?”
其实,芳仪这样说,虽然是担心儿子好话听多了性子养得太过骄纵,但最主要的是担心康熙以后真往那些不好的地方想,虽然那只是芳仪自己的臆想,可在这儿,这种臆想可真是有变真的可能。只有揪出那个下黑手的,芳仪的这些担心才能真正的消除。在这之前,还是先把可能的堵住再说。而且,在芳仪看来,一句巴图鲁的称赞,实在是能算得了什么?不让人这么说,反倒显得谦逊。再说了,不让人说了,人心里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反正,芳仪觉得怎么都不算太亏的,为何就一定揪着嘴上的一个词儿?
所以,这回见了康熙如此说,就坚决的说道:“我知道可能是我多虑了。只是就当是我无礼了,还请皇上成全。”
康熙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胤礽,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就依了皇后,胤礽快去给你额娘赔罪。那些说话,朕不提也罢了。”朕不提,也没说不让别人说。看着胤礽嘟着个嘴给额娘赔罪、而芳仪既想责罚又忍不住心疼得样子,康熙自以为得计,朕的皇后,这是要教训儿子呢,看他以后再莽撞。说实话,康熙那时得了报,虽然心中对这个事情十分恼火,对于儿子也是既心疼担心,可也有点儿生气这孩子的冒失,只是却不忍心责备。这会儿看着皇后这样,还以为皇后也是这样,不过借着这样对儿子小惩大戒罢了。那就依着皇后,反正那头豹子,可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那头豹子,康熙心中又窜起了火儿,这事情,得好好细查
芳仪还是听得出里头的区别的,只是康熙松了口,芳仪也不好再揪着不放。这会儿忙张罗着一边让人传水梳洗,一边传膳。康熙摇了摇手,说只是先把胤礽送过来让芳仪看看而已,稍稍整理下仪容,他自己还是先要去太皇太后娘娘那儿问安的。
芳仪知道康熙是讲究这些孝道规矩,所以也就顺着,“我这一急,就差点了忘了规矩了。承祜,你就替你弟弟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磕个头请个罪吧。他这样子,不方便走动,可若让人抬了过去,我又怕吓着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
康熙原先并没有想到带着太子过去,可芳仪这样做,却是最妥当的,当下点点头,就带着承祜走了。
只等耳边听不到仪驾的声音了,芳仪才舒了口气。芳仪这一手,还是想着能让儿子再把康熙捎回来的意思。
“额娘”胤礽倒真是委屈上了。虽然他很聪明,可是在自己的母亲身边,他也就是个孩子,虽然知道额娘肯定是为了自己好的,可感情上却实在是委屈的了不得。也就是胤礽倔强,不然早就依着额娘掉金豆子了。
芳仪谈了口气,怎么会不明白孩子的难受呢,搂住儿子,却又不敢使劲儿,生怕碰着儿子的伤处。只能一遍遍的摸着儿子的头,道:“额娘明白,胤礽这是委屈。只是额娘也不得以啊。”
等感觉到儿子的气息平稳些了,芳仪这才把自己心里的担忧给胤礽说了。胤礽一听,这小脸儿就绿了,死命的咬着槽牙。芳仪一看,急上了,说得时候就怕儿子这样,她可心疼着呢。只是这些东西不说也不行,虽然知道儿子聪明,可这连番遭遇,怕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呢。芳仪忙说道:“跟你说这些,是额娘担心才刚额娘劝着你阿玛的话,你听了心里堵得慌。可你若是这般模样,可就让额娘更心疼了。那些人做了这些,本就是看不得咱们好,你再那样,可不就是趁了他们的意思了?”
胤礽脾气是大,可看着额娘这样,又舍不得额娘再为自己着急上火的,只能是按耐着自己让额娘宽宽心。这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安静了。
芳仪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儿子已经是够受的了,所以就先就着手边的小点心喂了胤礽两口垫垫胃,然后让人抬了儿子下去梳洗沐浴,虽然知道身边的人都是仔细的,但还是不放心的关照着小心着三阿哥身上的伤,就差恨不得自己过去给儿子洗澡了。
接着又是亲自给胤礽上了药,包扎上自己早就预备下的消毒透气软布,才放心。亏得芳仪上辈子是个医生,养成了习惯准备一些急救用品放在凑手的地方。这辈子,这个习惯也一直跟着的。原本只是预防万一,可现在就恨不得没有这个万一才好。
也不等康熙承祜回来,芳仪只是盯着胤礽先用了东西,这才消停的说话。胤礽刚刚人在梳洗,脑子却没有闲着,把今儿个的事情翻来复去的想了想,已经是有点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