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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子外头就听见一声喊冤,“三阿哥,您可不能这样埋汰奴才。主子吩咐了,说是怕暑气熏了您,让厨房里预备下了解暑汤,让奴才见您回来就去传汤了,您看,奴才这气还没喘匀了。”
这话倒把胤礽逗笑了,“这张小石胆儿肥了,还敢跟我犟嘴了。”话虽如此,但让人听着就知道是玩笑话。
说话间,这张小石就进来了,手里拎着个食盒,边上有胤礽的贴身小太监郭玉良给他打帘子。胤礽一看郭玉良也跟着过来了,就笑道:“不是让你们散了,怎么还在这儿?”
郭玉良笑着回道:“奴才想着出门在外,太子殿下带着的人也不多,主子又向来不喜欢那些外头的人,所以留下来看看。倒是自作主张了,还请主子别生气。”
“哪个为这个跟你生气。成了,都放下吧,我要同哥哥说说话。”
这张小石郭玉良都是聪明的,忙把食盒里头的东西摆弄好了,就退到外头守着了。这时候,承祜才开口说话:“你啊,这大热天,也不知道养养性子。”拉着弟弟就凑到桌边坐下了。
胤礽嘟囔着,全没有在人前那个大人样子,“我就是看不得这些人弄这些个手段。那几个可真是丫头?这地方官想着孝敬,这脑子都动到这个上头了。你这儿是这些女人,我那儿也不消停。今儿才可笑呢。我连着退了几次孝敬,就有人给我送了个西洋船模,那个精致的,我都看着有点儿馋。这些人都是好本事,都打听出我的喜好了。我一火大,就直接把这东西孝敬给了阿玛。只是,这些人安排这些女人,难道是有人胡说哥哥你喜欢这个?这可不行,可不能让人污了哥哥的名头。我这就让人去查查,是哪个黑了心的”
承祜忙拉着要起身的胤礽说道:“也不至于就这样。只是那些人以己之心度人罢了。你且记住,管他们是什么想头,既然说是安排在行辕伺候的丫头,那她们就是丫头。其余的,咱们一概不知。那些地方官儿,也给他们留些个余地,面子上别太僵了。”
胤礽听了这话,嘟嘟嘴,也不再说这个了。
上两个月,皇后娘娘按着祖制,给太子殿下安排了女官。比起康熙那会儿有八个女官供圣上进御来,太子殿下的铺陈减半,分列司帐、司寝、司仪、司门之女官职衔。当然,太子殿下在这上头倒也没有真向着他阿玛学习,反而是听了他额娘的教导了。
芳仪虽然不是顶聪明的人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但是这点儿果决还是有的,既然拖不得了,立马就三下五除二的办了。同时,也把承祜身边不太安分的给打发了。身为皇后,做这些,连个理由都不用找。只是那个奶嬷嬷,芳仪倒没有动,而是让人暗地里盯紧了。留着这个人,也省得那些人再挖空心思塞别的什么人。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没有瞒着胤礽的。谁知道,自那以后,这胤礽对这样的女子就厌恶起来。这回出来,见地方官员也动这样的腌臜手段,就恼了,虽然知道那些人纯是孝敬讨好,但还是对着这些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倒让那些个人提心吊胆,变着法子孝敬这位爷,却没想到更是让三阿哥恼火。
承祜知道阿弟的小性子,就由着阿弟作势,只要胤礽心里舒坦了,承祜也跟着高兴。不过,这会儿,承祜倒是有正事跟阿弟说。看着阿弟用了差不多了,承祜才把今儿个得的消息说来给阿弟听:“二阿哥虽留在京中,却一心惦记阿玛安危。为阿玛身子安康发下誓愿,言必持斋四十九日。至今,已经虔心过了七日。虽此,功课骑射不减。但昨日却中暑坠马。太医说,是吃素造成的体虚引起的。但二阿哥虽因病,却照旧持斋。”
胤礽听到这里,哼了一声:“这人也就会如此惺惺作态,跟他额娘一个调调。”
承祜看了弟弟一眼,继续说道:“阿玛得报甚慰,已经派人去传旨。等二阿哥身子好了,就护送二阿哥于古北口,太皇太后娘娘处避暑。”
胤礽听了冷笑连连:“这倒真是个赏赐了。”
承祜笑着看了看阿弟,“阿弟,你要知道,他终究是阿玛的儿子。这儿子为了阿玛如此,不管里头有多少虚头,总见得儿子是用心讨好阿玛的,这做阿玛的,怎么能不欣然?阿玛本来是想宣他来随扈的。只是我说二阿哥才中了暑,怕身子受不住,阿玛才歇了心思。你也别气鼓鼓的了,赶紧去个信问声好。就算是别人,为了阿玛持斋,你也得表表心意的。”
胤礽不是个不知事的,只是在哥哥面前发发牢骚罢了。听哥哥这样说了,点头应了,忽然笑道:“我还要在阿玛跟前替他说说好话儿,然后还要替他向阿玛讨个赏赐。嗯,就那个西洋船模。我把那东西孝敬给了阿玛,只是把这些官儿兜给阿玛。阿玛知道那是我喜欢的东西,必然还会赏给我的。这回,我就便宜了二阿哥。哥,你说二阿哥知道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会不会一气之下砸了?”
“你啊,就在这些上头气人。二阿哥会不会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真如此,阿玛必会欣慰。你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了别人,只因为那人替阿玛祈福了。可是这个想头?人家辛辛苦苦的又是持斋,又是坠马的,你就用个别人孝敬的东西,把阿玛的注意又引回来了。怨不得二阿哥平时见了你就瞪眼珠子。”承祜边说边用手捏胤礽的脸,这可是跟额娘学来的。
胤礽也不躲,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我就知道哥哥必然知道我的想头。管他砸不砸,砸了,可更好不过,这人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会不会又生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