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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朕的儿子岂是拴在媳妇身边的?再说了,这回留在京里,还有后军钱粮的重任,这又是谁都能干的?”排兵打仗,这钱粮可是要事,粮草虽先行了可若后继补给不续,那可是个大问题了,担此任不但要有才能还有有足够担当的信任。
康熙嘴上数落着承祜,手上也终于停了下来,提起笔,把胤禔的名字从福全这一队中划去,而后在信郡王鄂札后头添了上去,“这下,你放心了?”
承祜被拆穿,也不狡辩,嘻嘻一笑,坦荡道,“谢阿玛!”只在父子俩人时,除了正事,承祜也时有顽皮,全不是在众人跟前那幅稳重样子,也不是在兄弟跟前那幅大哥的样子,而这调皮中自然透出的对阿玛的亲昵,才更让康熙愈加加重了这父子亲情。
而且,可别小看了这一抹一添,光冲着这为副手的人数上,就知道哪边更得看中了。
二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有了身子,对于惠妃来说,可是十分的好消息,心里直把自己儿子夸了个透。要知道,太子殿下大婚后过了那许久,太子妃才开怀。可瞧瞧自己的儿子,这成亲才多久?一时间,又是药材又是生养嬷嬷的,忙得个没有停。又听说万岁爷让梁九功去赐了赏,就更高兴了。
皇后娘娘当然也是要表示一下的,无非是些金玉之器,其他的补药吃食,乃至衣料布匹什么的,任何有可能弄出不好的东西,都没有。这些讲头,芳仪一向很注意的。
毓庆宫也是要送礼的,只是别人都在看着太子妃。而这时候,太子妃倒是表现的大方得体,没有故作高兴的亲热,也没有僵硬的遮掩,实在是很配得起她的身份。
七月初二,康熙命出征。
这一回,内廷里头本来就消停不少,而且因为皇后娘娘更放出了狠话,也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撩虎须了。
宫里虽然太平,但芳仪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芳仪有些心焦,她倒是不担心康熙。她就是再不通史,也知道虽说是帝王亲征,可大都是坐镇中军的,难道还会真的像打天下那会儿冲锋陷阵?这会儿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胤礽身上,儿子去打仗了,她这做娘的能吃好睡好吗?再说了,还有索额图和景阳也让她牵记。偶尔的,她倒是无比同情起二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这人绝对比芳仪可怜。
不过,感谢老天保佑,迄今为止,芳仪牵挂担心的,都太平着呢,而芳仪认为没可能出事的,到出了事了。
这一日,太子承祜白日就来拜见皇后,等众人退下,才一脸焦急的跟额娘说道:“额娘,阿玛病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芳仪愣住了。因为这次是因为征伐噶尔丹,不同于以往的出巡,所以康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时时给中宫皇后密信,所以,对于康熙的近况,芳仪并不知晓。不过只是一会儿,芳仪就回过味儿来了。康熙亲征,身边也是有太医的,这一般的小毛病,不会让儿子这样焦急的吧?一下子,芳仪的心就揪了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康熙前段日子就有点儿头疼脑热的了。只是因为在打仗,一来不能伤了士气,二来康熙以为是累着了,就压着没吭声。可前几天就猛地发寒战,太监不敢耽搁,急传太医。诊断下来,却是的了疟疾。果然,像是印证太医的诊断,刚才还在发冷寒战的万岁爷,忽又发起了高热来了。
康熙虽然身子欠安,可还是严令不得透露风声,就连往京里的消息,都封锁了,生怕两军阵前出了纰漏。
只是康熙虽然想硬挺着,只是这次的病实在是凶险,除了寒战、发热、出汗外,竟然还出现了昏迷。这样下去,再要硬撑,恐怕连命都要交代在那儿了。
所以,康熙趁着清醒的时候一边下令回銮,一边急告京中的太子承祜,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这突发事件到底是指的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阿玛虽下令回銮,只是病体沉重,未及回京,太医就说不易再行了。而且,这些日子虽用了对症的方子,却不见起色,反而日渐……”承祜没把话说完,只是这个意思也不用再说了。
疟疾?俗称打摆子。康熙得了疟疾?是了,现在七月,塞外草长,蚊子凶猛。康熙是皇帝,但也是血肉之躯,什么花腿毒蚊子的,叮上几口不稀奇的,得了疟疾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事情明显不对啊。
承祜看着额娘听了自己的话,就一直愣着,心里更是不安,上前一步,扶住额娘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许是那几个随军太医没什么本事,儿子已经让人把那几个有本事的急速送往行宫了,冯太医、李太医都让儿子给送了过去。阿玛一定没事的。”
“是啊,一定没事的,他是康熙大帝啊,噶尔丹还没平呢,他怎么会有事情。”芳仪跟着学舌,只是脑子里却觉得有什么岔了轨。
“额娘,儿子跟您知会件事情,儿子想亲自去探望阿玛。”承祜虽然竭力在安慰额娘,只是他眼里的焦急不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这是你阿玛的旨意?”
“不是,阿玛只是命儿子坐阵京中,决不可轻举妄动。可是,阿玛病了,做儿子的怎么能就这样……儿子,做不到!”
“所以,你打算抗旨?”芳仪竭力平静下自己的心神,只是这个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是!”这一回,承祜说的斩钉截铁,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可,若是……若是……你不在京中,有个什么事情,这怎么办?”芳仪有点儿急,虽然她打心眼儿里、肚子里,哪怕脚指头里,都不认为康熙会有什么,可那都是那一世的历史,现在,都变得没边了,这要是有个万一,儿子作为太子又不在京中,那会不会来个什么哗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