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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前两日还被京城中勋贵暗中撇嘴的栋鄂氏府上,一下子又大红大紫了起来。看人家府上,出了个太子妃,又出了个和硕格格,这说明什么?至于那些话是真是假,现在还有人计较吗?只要皇上点头了,那就是真的更有脑子清醒地,无不从此中掂量出了太子爷在万岁爷心中的份量
只是栋鄂氏福晋一下子像老了十岁似的,不光她,就是老爷,看着在府外是容光焕发,可以回来,却是满脸的疲惫。自那日出事,老爷就整晚没睡,而后就去见了圣上,回来却对她说,小女儿成了和硕格格,不过只是个封号,不上玉牒。让她给收拾收拾,等接了册封的圣旨后,就把人送到家庙里去,以后衣食什么的全不管福晋怎么做,但一辈子也别提接回来的话。
她惊呆了连声问这是什么意思,老爷怎么舍得?老爷这时候怒火倒是上来了,说,若不是舍不得,一条绳子勒死才对,他才不用费心费力想出这么个祈福的事情。不然,只怕宫里的大女儿也危险。而万岁爷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体面,能轻饶了?末了,还说了,让她合适的时候跟太子妃提提,家里学的规矩原本是好的,可别嫁人时间长了就忘了。这正妻的本分是什么?正经快让侧室给太子殿下添丁,女人的小心思都收拾收拾,站稳了才能看长远
宫里,这段时候倒是没乱。芳仪虽然忙着孙子的事情,可却也狠狠地整肃了下宫规,所以,即便是万岁爷下了有些古怪的旨意,也没人敢再嘀嘀咕咕的。
要说,康熙的旨意也确实有些古怪。小阿哥身子弱,头几天连皇后娘娘都熬着照看,这洗三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句轻飘飘的免了。可皇后娘娘这样说,内务府的人也不敢多说,胆战心惊的蹭到皇帝跟前。没想到,康熙听了也点头,竟然说,满月酒也免了。听着,不是说按着规矩来,而是“免了”,不办这还不说,还关照,在小阿哥序齿前,每年的生辰都不许操办
内务府的人这下混乱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说,万岁爷极不喜欢?也对阿,不然,怎么听说就没去看过,也没大肆打赏?
哪知这还不算,隔日,万岁爷竟然传諭下去,对于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序齿前不赐名,也不许有乳名,更不许以宝啊贝啊等贵重字眼称之,只以小阿哥呼之。
这条圣谕下得古怪,只是碍于皇后娘娘最近的严厉,也不敢有人在私下里议论,只是肚中揣摩,看来,圣上是真的不待见这孩子。只是从此,在宫里,小阿哥就指那一位了,别的皇阿哥,再不以小阿哥称之。
出了这么多事,太子殿下虽然有些疲惫,但脸上还算是平静,对于阿玛突然弄出的这个,也没多大的抱怨,就是胤礽等替小侄子委屈,说是要去阿玛那儿讨个说法,也被他拦下了,只说阿玛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不让哥几个添乱。
胤礽等知道哥哥这几日的难受,也不忍再添上一笔,就只能忍了。
还是康熙没忍住,一日政事完了,忽问承祜觉不觉得委屈?承祜倒也老实,说道:“开始是有点儿。只是后来想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只是因为心疼那孩子,替那孩子委屈了。而您是儿子的阿玛,一向又是最疼儿子的,当然更舍不得儿子委屈了,所以,这里头必有说头。儿子其实应该羞愧,为了开始的那点儿委屈。”
不管康熙有没有说头,承祜这话已经把康熙给绕进去了,按着他的话,康熙不会也不能不心疼那孩子。
而康熙倒是笑了,觉得儿子能体谅自己的苦心,而对于那些小技巧,就故意视而不见了,“山海经有云,幽冥界有一物为生死簿,这人何日出生何日亡故皆有记载。后有机缘者取巧,发现未有名者不入生死簿,乃借此获取阳寿。”
康熙说到这儿,看了眼承祜道:“作为太子的嫡长子,必要序齿入玉牒,只是这之前,未有名,不过生辰,或可留得住。”
其他的,怕贵字冲着,康熙也就不说了,他还记得先帝爷那个才出生一个月就封了王的儿子。还有,他自己不去看,除了怕日后难受外,也担心龙气过盛了。其实,做皇帝的,都是相当迷信的人。
康熙的这些苦心,承祜也只是现在才知道,可宫里许多人是不太明白的。
惠妃娘娘一开始虽然担心被太子抢了先,有了万岁爷的第一个孙子,心里有些不忿。可想想如此早产,身子弱必定是事实,也未必能站得住,就有些开心了。等到领了康熙的口谕后,就心里乐开了花,看看,就算抢在头里还如愿得了儿子,可万岁爷不待见,也是枉然啊。
只是二阿哥实在是得意忘形了,这一日竟然当着几位弟弟的面前,存心给承祜填堵,开口闭口问着小阿哥的身子可好,一定很精神吧云云。这还不算,“太子大哥,皇阿玛虽然下旨免了小阿哥的满月酒,可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真就昧了小侄子的满月礼,等下我就让人给您东宫送过去?”
可没想到,太子承祜还接话,就连一向跟二阿哥不对付的胤礽也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在边上插上话了,“二哥啊,我觉得这不妥当,您这不是难闻太子大哥嘛。皇阿玛下了旨意,咱们这些做儿子的,因该谨当遵守,怎么能这样阴奉阳违了?”
二阿哥听了这话就不快了,转头一看,竟然是十阿哥胤禩。这小子,平时在自己身后唯唯诺诺的,怎么这会儿就跳出来为太子说话了?而且一张嘴就给自己扣了个这样大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