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这一边,徐凝霞嘲讽的道:“阮妹妹,你也摘下面纱吃点吧。哎呀,我忘了,你的脸像‘芝麻饼’,见不得人嘛。”
姑娘们闻言,均用帕子掩口咯咯的笑。
在坐的这些世家子弟毕竟都是被宠大的,出了个乐子,气氛立时活跃起来,俨然忘了各府学的那些规矩。
阮筠婷成了笑料,君召英才发觉不妥,浓眉紧锁不知该说什么,怕越描越黑。只一直盯着屏风,看着阮筠婷低垂螓首的轮廓。
重生之后,阮筠婷习惯冷静处事,虽被人取笑,仍能保持喜怒不形于色,那些嬉笑的姑娘叽叽喳喳半晌,见正主并没如预想中羞愧难当,亦没与他们理论或是闹出什么乱子,都无趣的继续用餐。
阮筠岚松了口气。心道姐姐当真是学好了。
他的动作被韩肃看在眼里,不免越加同情和怜惜的望着他。
两人不其然四目相对,阮筠岚尴尬的别开脸,韩肃对他的冷脸也不以为意。
一餐饭,阮筠婷简直备受煎熬。待一切结束回了徐府,各自到了自己的院落,阮筠婷将面纱取下来,坐在窗边随手拿了针线簸箕做活。
婵娟轻手轻脚上了茶,道:“姑娘,今儿个没见笑儿出去。”
“嗯。”手上不停的绣着芙蕖的花骨,阮筠婷眉眼不抬的道:“可有人来?”
“对面罗姑娘的婢女银牒来了一趟,与奴婢闲扯了半晌家常,苗妈妈和燕云曾出去过。”
“去了多久?”
婵娟想了想,道:“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手上也没见拿了什么。”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婵娟退下之后,阮筠婷才放下绷子,眼睛虽看着她绣的算不得好的花骨,心思却一刻不停的转动。那日去老太太处通风报信害她被抓了现行的,到底是她这边的人,还是罗诗敏的人?罗诗敏是否有可能一面命人背后捅刀子,一面又来“雪中送炭”买她的好?若真是如此,对方图她什么?
苦笑,她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她只需保持清明的头脑以应万变即可。
“姑娘,岚爷来了。”
院子中传来可儿细嫩的禀报声,同时外屋珠帘哗啦作响,阮筠岚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兜头便问:“你与世子爷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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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斜歪在罗汉床上,背后靠着青石色织锦素面迎枕,手上随意把玩翡翠佛珠,笑望着端坐在下手位的曹嬷嬷,道:“今日游湖可还顺利?”
曹嬷嬷坐的端庄,虽半边身子挨着圈椅,但姿态优雅,既不僵硬又不失礼数,且让人瞧着舒服,微微欠身,言简意赅的道:“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