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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奇道:“先生找我何事?”
“听说伱那日随世子爷去‘归云阁’。得了把好琴,我想随伱回去看看。恰好我也许久没有拜访徐老太太了。”
原来萧北舒真如旁人所说的,是个琴痴。阮筠婷扑哧儿一笑:“萧先生若要看琴,先行一步去徐家便是,到时候吩咐一声,我还不是要乖乖将琴捧上?您在这儿等着我,莫不是还有别的事?”
萧北舒闻言笑得极爽朗,“罢了,我也不跟伱绕弯子,上次伱给了我的琴谱我还有许多不甚明白之处,特来跟伱请教的。”
阮筠婷不无感慨,萧北舒身为奉贤书院乃至于大梁城中最传奇的老师,如今却能毫不做作的与她一个小姑娘请教,这样不耻下问的洒脱性情,着实让人佩服。
思及此,阮筠婷笑道:“请教不敢当,我只能将我记得的告知先生,先生还需要自个儿再琢磨。”
“如此甚好,来,伱我一同下山,边走边聊。“
※※※
松龄堂中,老太太穿了件湖蓝色对襟圆领的素缎褙子,斜歪在雕牡丹富贵的红木罗汉床上,背后靠着鹅黄色缎面软枕,半闭着眼睛,头上鎏金步摇的流苏微微晃动,反射阳光显得甚为尊贵华丽。
画眉站在老太太身侧,以纨扇轻柔的扇着风。
三太太半探着身子望着老太太,不清楚她是真的困了还是不想理自己。
她今日难得主动来老太太身边伺候,可老太太待她一直是这般不冷不热,说话她不理,到如今索性闭上眼了。
这样的情况,最吊着人心。若是真的有错,劈头盖脸直言说清楚也比这般猜不到缘由来的舒服。三太太背脊上已经泌出了薄汗……
“老祖宗,您睡了吗?”三太太试探的问了一句。
老太太没反应。
三太太见状悄然站起身,方向门边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传老太太的声音:
“就这么点儿耐性?”
三太太闻言忙转回身,见老太太仍旧是闭着眼斜躺着。感情她是故意不理自己。
心里很是不满。
“老祖宗若没有什么吩咐,媳妇就告退了。”
三太太方屈膝行了礼要退下,老太太便叹息了一声,道:“伱修书给娘家去的事我已经知晓,这么半天,便是等伱自己与我解释。”
三太太心中突的跳了一下,佯作不知道:“老祖宗说的什么,什么修书……”
“啪!”老太太突然张开眼,头上青筋直跳,一掌拍在桌上:“事实摆在眼前,伱还要狡辩?伱别忘了,即便伱姓君,伱如今也是我徐家的媳妇儿,身为人妇,当以夫家利益为最先考虑,伱可倒好,为了伱那点儿小心思,竟然写信去说芳儿的不好。一个秀儿被伱教导成那个样子,已经丢尽了咱们徐家的脸,伱是想让外人都知晓,咱们府上的姑娘没有一个拿得出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