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仍是基于易明晞的立场。这一声声的控诉,如同一把刀子,将他隐忍多时的煎熬难过,扎的鲜血淋漓。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血流成河的样子,就那样热烈的在她面前铺展蔓延开。汹涌的痛楚在心里流窜来流窜去,他终于忍受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向她做了那么冷酷凌厉的回答。
他告诉她,每一步都是她逼着他走的。他以前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然后抛弃,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困境。
他现在要的,只是争取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若不是在易明晞车祸后在他面前那么焦急痛苦的离开,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计谋。
其实,她若不是在向社会宣告有了他的孩子之后再次逃离,根本就不会有今日他与那一个男人的针锋相对。
其实,她若不是在订婚礼当场与那个男人激吻神情,亦不会有今日的纠葛变劫。
一切一切,真的只是劫数。面对这个深爱的女人,他无法言恨,于是只能懦弱的将这份情感转于另一个人身上,他要用他的方式来赎回他所渴望已久的一切,易明晞这个名字,只能是败者。
她依然是不能自己,问他,用如此失望的语气,浸出最冰冷的疑问,“程弈阳,你真的以为易明晞会失败吗?”
他心下一揪,明知道残酷无比,明知道会带给她多少伤害,还是说了出去,“容沫,你真的以为易明晞会和你结婚吗?”
事情没有说清楚便挂断了电话。他相信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声电话的沉重堕下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黯然的跌回在办公椅里,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日,他们之间只是进行了一次谈话,就会精疲力竭。
那日过后,她没有再打过电话。他心里涌上淡淡酸涩,但却不曾止步。
直到有一日,秘书说,有个孕妇突然来访。
心里闪过孕妇这个字眼,马上就联想到了她的面容。他正在外面与法院的人应酬,那人的妻子在法国的chy就职,也算是老乡。可是听到秘书说她来访,他饭也没吃完就赶了回来。真的是她。可是她已进入梦境,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毫无防备的缩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呼吸平静,可是眉毛却是微蹙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未见过她的睡颜,于是近前想要看清楚一些,只是微微一凑近,她便醒来。
那双眼睛睁开的刹那,他便了解了她今日来的含义。
果不其然,是求情。
甚至是带了些讨好意味的求情。
她不再那么义正词严,亦不再那么伶牙俐齿,她看着他,眼神专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程弈阳,我求你放了他。
可是那么残酷的过去一遍一遍再面前重演,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可是却用错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