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孩……”我妈突然抡起了手,作势要打我,然后她又瞪了我一眼,“你之前是不是带他回来过一次?”
“嗯……”
“你离开那段时间,每个礼拜的周末那两天,他都来我们家买包子,一天买三回。”
“……”我望着我妈,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应该都是走着来的吧……
我妈垂了垂眼眸,“不过那会他都戴着眼镜,我一下没认出来。不过他也没问你的事。”
“哦。”我轻轻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将头枕在手臂上,竟又觉得眼眶有点湿润。我在想我是不是特别孬,居然被严子颂这么牵着情绪走。
“这孩子家里条件怎么样?”
“唔……”我笑笑,继续趴在桌子上,觉得为人父母的面对儿女的幸福之时,难免势利,但其实我想对我妈说,没事,养着他也乐意。
“蒋晓曼!”我妈见我一直没这么搭话,又吼了声。
我倏地抬起头来,讨好的望着我妈,然后笑笑,“妈!今天过年的年夜饭,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怎么样?”
我妈望着我,“他家里人呢?”
我轻轻笑笑,然后凑上去依偎着我妈,撒娇,“妈,应了吧。免得我先斩后奏。”
老妈人到中年,也发胖了哈,软软的肉暖暖的,一直是我坚强的后盾,最大的依靠。
但是严子颂的家里人呢?
我想现在,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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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中国过年早没了从前那种热闹的气氛。
街上时不时响起几丁零星的鞭炮声,灰黑的天空中偶尔会亮起童年那些彩珠筒的焰火,还有就是同街的小孩嘻嘻闹闹扔两颗摔炮——
“啪”、“啪”、“啪”!
零零碎碎,这就是如今的新年。
只是一个大城市总有那么几个残留的足迹。
我家所在的这片老城区——老、残、破,却也浓缩着许多无法取替的传统风俗文化。
像从我们家包子店再过去两条街,就是花街。
春联挥春,花灯风车,各类小吃,还有满天星鸡冠花一品红,桃花菊花水仙,发财树步步高桔子树……
热热闹闹的一条街,牵扯着几辈人的记忆。
今天是除夕,花市的最后一天。
但凡有经验者都知道,买花买树都得选择今天,因为都赶着回去过年,才真正实现过年大甩卖,吐血优惠价。
这日大早如期去了严子颂的那破房子里,给他煮了个鸡蛋。发现他那小木桌上堆着很多年货,瓜子花生糖,估计应该是那啥黄荣良心发现,特地带过来的。
其实我最想会会的,是严子颂他老妈,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才会生出了严子颂这么经典的珍稀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