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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月紧紧地握着于夫人的手臂,脸色苍白,双目亮得吓人:“母亲,带我去见舅舅,现在就带我去!”
皇城北部一间三进的小院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什么?”
接着就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大哥,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屋内,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背着手走来走去,过了一会,才停下来,看着一边坐着的形容秀美,面色苍白的女子说:“秋月,不是舅舅不肯帮你,这事也太冒险了!”
于秋月抬起头,看着舅舅王光,冷冷道:“舅舅,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狩猎之事本就惊险万分,每次都有被流箭射死,被野兽咬死的人,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舅舅是皇上近卫,这对于舅舅来说并不是难事。”
王广连连摇头:“不行,这事凶险之极,一旦事发,我这一家大小可就都没了性命!”
于秋月道:“舅舅帮我这一次,只要我成为安远侯夫人,一定不会忘记舅舅的大恩大德,从来富贵险中求,舅舅也应该知道,这次的升迁是谁带来的好处,舅舅难道不想去到更高的地位吗?舅舅靠自己的力量连调入皇城都不能够,可是我却轻而易举地为你办到了,我只是妾室就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旦我成为正室,舅舅绝不止是眼前的成就……”她瞄了一眼较为简陋的屋子,轻哼一声:“也不止是住在这种寒酸的地方!”
王光被她说的有些动心,对于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功名利禄更为诱人的?他看了看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于夫人一眼,说:“二妹,这事你怎么看?”
于夫人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大哥,无毒不丈夫。秋月是贵妾,又怀有身孕,只要正室一死,秋月顺理成章地继位。不过是一个侯夫人而已,她的死又能起多大的波澜?大哥未免也太小心了!”
王光又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忽然停住脚步,面上胡须一沉,“好,舅舅我会见机行事,万一时不利我,二妹也不要责怪我!”
于秋月大喜上前,跪在王光的面前,一磕头:“舅舅,侄女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侄女失望!将来侄女也不会让舅舅失望!”
皇家围场位于皇城北部,离皇城大概十天的路程。
虽然皇上下旨开恩,允许随行官员们携带家眷。但一般的官员都知道,这次的狩猎,皇帝是主角,他们只是陪客,负责让皇帝尽兴以及皇上的安全,他们可不是来玩的,所以一般的随行官员要么没带家眷,要带也只是带一个身体健康的,胆子大的,免得到时磨磨唧唧,病病歪歪地扫皇帝的兴。
倒是皇上带了不少的妃嫔,皇后留守后宫,淑妃有身孕自然不能前来,妃嫔里带了德妃,贤妃,还有几个较为受宠的嫔,新晋的妃嫔带了丽贵人蒋娉婷,和容贵人林丹凤,可见这两人是新晋的秀女中最为受宠的两个。
随行的官员大都是武将,文官也是挑选的在骑射方面有一定水平的,然后是三千禁卫军,五百近卫。再加上其他太医,宫婢,马夫杂役,浩浩荡荡有近5000人。
蒋若男被眼前的声势震住了,没想到皇帝出行狩猎是这么大的场面。
此时蒋若男坐在随行家眷的车里,车外,大队旗帜飘扬一眼望不到头,景色已经从城镇变成荒郊,窗外青山连绵起伏,道路两旁是金灿灿的麦田,偶尔还能看到农房茅舍,放牧的牛娃,再加上秋高气爽的天气,便构成了一副副美丽的画卷。
可是再美丽的画卷,一连看了四天也看腻了。蒋若男一边忍受着马车的颠簸,一边怀念现代的汽车火车。
“听闻侯夫人骑射了得,今次能一睹侯夫人的风采,真是我的荣幸。”
蒋若男从车窗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同车的宋夫人,宋夫人二十多岁年龄,面颊红润,看上去很健康。宋夫人是刑部郎中,宋大人的妻子。
蒋若男也知道自己骑射了得,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谦虚一下的,“我那点骑射功夫,哪比得上夫人,听说夫人曾经单独猎过一头狼?”
此话说中宋夫人的得意事,便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猎狼的经过来。
路程单调无聊,听着宋夫人的故事也很有趣。
正听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得得马蹄声,紧接着响起靳绍康的声音:“若兰,若兰。”
蒋若男伸出头去,笑道:“侯爷。”
靳绍康低着头,从车窗那看着她的脸,嘴角孕着微笑:“累不累?”
“还好,就是颠得头晕。”蒋若男小小地抱怨。
“这里路不平,是会有些颠簸,你再忍一忍,刚才皇上已经发下话来,半个时辰后,在前面的小河边扎营,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蒋若男笑着点头。
靳绍康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那小河边有片小树林,景色很不错,待会扎营后我带你去看看。”
蒋若男眼睛一亮,点头如啄米。靳绍康笑了,目光中满是宠溺,他对她挥挥手,又策马向前。这些天,他一直跟在皇帝的銮驾旁边。
蒋若男缩回头,却撞见宋夫人羡慕的眼神,“侯夫人好福气,安远侯对侯夫人关怀备至,哪像我家相公,从早到晚都没见他来问我累不累。”说着叹口气。
蒋若男笑道:“宋大人一定不像我家夫君那么厚脸皮,说不定宋大人此时正念着夫人了,只是不好意思过来罢了。”
这话宋夫人爱听,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大队停下来,一阵人攘马嘶。女眷们纷纷从车上下来,退到一边去。宫婢奴才开始安营扎帐篷。杂役们开始生火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