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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若男在太后身边坐好,太后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轻轻道:“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之前我怎么劝你,你都不愿意。”
蒋若男低下头,缓缓道:“太后,绍康说他今后会一心待我,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从小没有娘,爹爹又经常不在我身边,身边虽有奶娘对我好,可是在她眼里,我终究还是主子,我一直都很孤单,就算后来住进大伯家,我还是没有家的感觉……”
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孩子之间常常为了一件衣服,一个苹果而吵架,抢夺。就算后来她讨得院长的欢心,得到另眼相看,在院长的眼中,她也只是一个有用乖巧的孩子而已。
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对她好,关心她,她也慢慢习惯这些,甚至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
“我在绍康面前一直很任性,仗着太后对我好一直抗拒他。可是他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理解,却从未想过要伤害我,还处处为我着想,他让我觉得很温暖,有他在身边我很踏实,很安心,让我有家的感觉。太后,你知道他的为人,让他做出这种承诺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相信他不是随口说说,所以我愿意相信他这一次。”
太后轻轻叹气,“若兰,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他就算现在答应你,以后日子那么长,身边还有妾室,只怕难以信守承诺。男人,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他心中最看重的是你,也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放开心胸,一味妒忌,将来他守不住承诺进了别人的房间,你又该怎么办呢?若兰,听哀家的话,不要再执着于这些,趁着这次机会,赶快生下嫡子,以后的日子,他就算有别的女人,最看重的还是你!”
蒋若男抬起头,看着太后,神情平静,目光坚定,“太后,今后的日子,我会努力维系好我们的关系,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人努力,而他却不愿意付出,那么到他违背承诺的那一天,我会死心!”
一旦死心,就不会再回头,也再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了!
太后见她心意坚决,知道再劝也没用,暗暗叹一口气,也就没出声了,不过她认为,只要若兰生下孩子,以后心意就会有所变化,将来自然而然就会妥协,虽然她很心疼若兰,却认为她的坚持毫无道理,到最后受伤害的只是她自己。
如同他父亲一般。
蒋若男见太后面色沉重,连忙换一个话题,问起皇帝的伤势。太后道:“太医说,这次的伤势不轻,伤了心肺,要好好调养,否则日后会留下病根!”
蒋若男心下有些歉意,她知道他的伤来自于滚下陡坡时的撞击,如果他不是一心护着她,也不会伤得如此严重。按道理,她应该去看看他,可是一来皇上在乾清宫,她身为外眷,不好随意进入,二来,也不想再与他有接触。
她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食疗方,“这是可以调养内伤的食疗方,应该对皇上有帮助,还请太后交给御医过目。”
太后点头,转交给一旁的叶姑姑。
蒋若男再陪着太后说了一会话,便去坤宁宫看望皇后了。
傍晚时分,太后来到乾清宫。每天,她都会来瞧一瞧皇帝的病情。
问了刘院使关于皇上伤势的情况,又将蒋若男的食疗方交给了太医。太医退下去后,景宣帝坐起身。
太后连忙走过去,“你身体不舒服,躺着就好。”
景宣帝笑道:“从受伤后,就一直躺着,都躺了十几天了,骨头都快麻了!”
太后看着景宣帝有些憔悴的脸,心疼的眼圈都红了,“以后可不要这么任性了,竟然只带着三名普通随从闯进密林!还好这次没出大事,要是……你叫母后怎么办呢?”说着就抹眼泪。
景宣帝连忙道:“是儿臣的错,让母后担心了!”太后握着他的手,点点头。
景宣帝又道:“刚才那食疗方可是若兰给你的?”
太后道:“今天若兰进宫交给我的。”她看了景宣帝一眼,“皇上,如今若兰已经嫁人,皇上不好再直呼其名了!”
景宣帝低下头没出声。现在他竟然连唤她的名字都不行了吗?
耳边又听到母亲说:“不过她今天进宫,到是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这个月十二,她便和安远侯圆房了,她终于定下心来,我也了了一件心事!”
“十二!”景宣帝猛地抬起头,握着太后的手一紧,“十二若兰要与他圆房?”满脸的震惊。
太后的手被他抓的生疼,心中惊诧不已:“皇上,若兰与安远侯圆房理所当然,皇上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失态?
虽然早已知道他们要圆房,可是那好像是很遥远很模糊的事,他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可是今天却很清晰地摆在他面前,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就要完完全全地属于别的男人了!
“不行,母后,朕要阻止此事!”景宣帝一把撩开被子,挣扎着起床,可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再加上心情激动,双腿一时无力,软到在地。
太后惊呼一声。连忙招人将他抬到床下,又叫这些人退下。
内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景宣帝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坚持起身,“朕要下旨!朕要解除他们的亲事!朕马上就下旨!”他脸色苍白,神情激动!
太后无比震惊,她按住景宣帝的肩,大声道:“皇上,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景宣帝抬起头,看着太后,眼眸中就像有火焰在燃烧!
“母后,若兰本来就是先帝配给儿臣的,母后不是一直都有这个意思吗?若兰本来就是儿臣的!若兰绝不能和别的男人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