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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宸王景略现在如此,云淡风轻,温文如玉的,可是我们小的时候,陌弟常常挨他的欺负。陌弟的母妃你知道是谁吗?”
繁锦摇头。
“一名宫女而已。叫做名穗,而且还是景略母妃陆妃身旁最亲的侍女,没想到有一日就被酒后的父皇在御花园那儿地春阑阁临幸。当时名穗心知对不住主子,不敢说出口。想能瞒几时就几时,却不料竟因此一次竟龙胎暗结。在陆妃逼问她是谁地孩子地时候,她吓得只是摇头死也不说,然后父皇突然过来。说是他的孩子。当时陆妃娘娘已经有了孕事。气的差点厥过去,孩子都差些不保。”
“父皇也奇怪。原本对陆妃的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这次却偏像是和她生堵似的,虽将名穗赐了名分,但仍居陆妃寝宫。自那以后,这一对再好不过的主仆生嫌,陆妃成日郁郁寡欢,对名穗看不过去,但因她怀了龙子,又被父皇明着训斥不得动名穗一下,也不敢太过分。这样的情境很尴尬,连朕的母后都看不下去了,想另立宫殿给名穗。但被父皇拒绝。==”
“再后来,景略出生。才过了不到两日,景陌便出生,名穗早产。父皇不顾产子见血大不吉的言论,命令将名穗接至上元殿出生,可怜的太医在父皇保不住胎儿提头来见地旨意下,拼死保得景陌安全,但是,名穗不幸逝去。原以为景陌会交付给宫中的皇子所专门养育,可是没料到,父皇以两子差不多年纪为由,吩咐陆妃娘娘抚养景陌。”
“当时母后无奈,几次要求接回景陌抚养。父皇断是不肯,后来景陌生了一次大病,不仅说胡话,而且像是极受惊吓一般,只知道看人却不说话。那时候他已经七岁,借了此事,他才得以进入玉鸾殿与朕一块
“我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后来在玉鸾殿的照顾下,他的身子日益转好,朕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只要提及陆妃,他便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直至陆妃离世。然后与景略也是如此,他们虽然年龄相差不多,但是关系很僵。”
“所以,景陌与其说是不想在宫里呆,不如说是逃。”景杞苦笑道,“朕估计,景略小时候定是做了什么让他咬牙切齿的举动,否则,不会记恨到今日。”
“那你说让宸王与他道歉?宸王肯道歉吗?”繁锦没想到那个明朗少年背后还有如此故事,不由惊诧,“宸王不像是给人穿小鞋的人。”
“所谓计较,是因为必有所究。”景杞将她的手握紧,“那是因为我亲眼看到,景陌有一次抱着她母亲地牌位哭,却被景略夺下扔到了湖里。”
“啊?”
“想不到吧。”景杞看着她蓦然瞪大的眼睛,轻笑道,“你眼中的宸王,是不是温润的,善良的,忧伤的,无害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其实虽不像他说地那般夸张,但也不像这般蛮横。
“那时候很小,可能一时意气,不懂事。”景杞将她的惊诧收入眸中,“不过陆家一家人都对景陌有着敌意,觉得景陌是贱人之子。是他们原本地侍女恩将仇报的产物,宸王或许还好一些,至于那个陆长河,怕是更甚……”
“他还曾一度猜忌景陌害死了陆妃……”景杞笑道,“你想想,景陌那时候才不足十二岁,怎么害?”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宫。”繁锦闷道,“他从不和我说他家的事情,以前我问他。他就告诉我他有一个个哥哥。名叫君临。取得是君临天下之意。所说地就是你。”
“他从来不说他的父母和景略。”她悠悠叹气,复又想到,“那逼着他回去,不很危险?又要逼着他面对那些残忍的旧怨……”
“没办法,实势早就。”景杞一迈腿,舒服的躺在了床上。将只着里衣的繁锦揽至怀里,“朕虽信得过宸王,但总信不过陆长河。把景陌扯回去,也好均衡一下势力,让那些觉得王怀远死了便不可一世的人。有所顾忌和迁就。”
天下大事讲的便是均衡,若是失衡,便会产生最不合理性的对抗和冲击。作为一国之君,景杞更是深谙此中之道,这一年多,他刻意不动声色,将陆长河的权利慢慢移转。所以现在看似他是最大朝臣,却并没有获得多少实际效益。而陆长河这厮,虽不如王怀远那家伙圆滑,但却心机深沉。以前景杞与王怀远地关系还可指望与王芸楚地关系牢固维系。现在那个陆长河,又是以商人出身,因此不得不忌惮。
所以,找一个可以信得过地人来暗暗相助自己。便成了首要大任。而皇家子弟景陌。这位久未回朝却在外兴起很多威望的王爷,无疑是最好人选。
因实在不放心朝务。景杞决定提前一日回宫,途径各地知府官员备好最快马匹,以备最快到达京城。
经过几日的颠簸,繁锦已有些精神不济,看看身旁的景杞,应该也不算舒服,微闭双目看似是在休憩,一语不发。她叹了一口气,也要睡去,突然觉得肩膀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便靠到了他的胸膛里。
想到这几日他的伤口已近痊愈,繁锦心里一暖。舒舒坦坦的靠在他身上眯上眼睛。那种属于宫廷的龙涎气息如同散着可供安神养眠的奇药,许是太累的缘故,一觉醒来竟觉地难以预料的舒服。抬眸看时,已经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名称的小镇。
“爷,一会儿再行吧,好歹休息一阵子,以这个速度看,再有两三日便可到京城了。”
景杞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繁锦,脸色虽恢复了些许绯红,但仍是布满了疲惫之色,“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