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旨。”
严横走后,我才从内堂走出来说:“这人毛遂自荐,省了母后派人去请。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母后肯如其所请是母后的恩典;若是母后派人请他出山,拿架子的就是他了。”
太后冷冷一笑:“架子我谅他不敢拿。”
我忙点头:“也是,他再割据一方,也只是天佑皇朝的臣子,他的权势是朝廷给的。”
见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试探着问:“母后是不是担心定远侯另有打算?”
太后沉吟道:“事情太顺利了,就有点蹊跷。他既赋闲在家,怎么消息如此灵通?只能说,他随时都在打探朝廷这边的消息。”
娘儿两个正合计着,皇上来了。
太后把严横来过的事告诉他,皇上说:“他动作挺快的,我还以为过来能碰到他呢。”
“皇上知道他要来?”
“是啊,是我派人请他来的,他在边疆跟土匪打交道多年,应该比较熟悉这些江湖人士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所以希望他能帮忙彻查王叔被刺之事。”
太后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我,笑着说:“你们俩倒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点不安。我会“出谋划策”,纯粹是见母后眉头深锁,下意识地想为她分忧,刚好这个定远侯又是皇上器重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好。关键是,朝中我认识的人太少,也实在想不起别的人了。
“母后,儿臣与定远侯并不相识,儿臣只是随口说说……”我呐呐地解释。
“傻瓜,母后又没怪你。”太后脸上浮起了爱怜。
我越发难过起来。母后为当年扔下襁褓中的我一直深深抱愧,对我千般眷宠。其实当年之事,她亦是身不由己,何愧之有?如今,我既已来到她身边,还是好好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以侍奉母后和照顾弱弟为事,其余的,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我不过一介平民,生长乡野,又是女流之辈,见识有限,他们却是天佑皇朝的太后和皇上,一言一行都关乎社稷,在他们面前,岂有我胡乱进言的道理?
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问:“母后,您这会儿才下朝,午膳在哪里用的?”
“让他们送到朝房吃的。”
我看着崔总管说:“大臣们也都在宫里吃的?”
崔总管回答:“是”。我轻笑:“遇到紧急情况,这御膳房就改为公共饭堂了。”
正说着,门口来报:“梁太医求见太后。”
大冷的天,梁太医的额头上却冒着薄汗,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说:“太后,亲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