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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发惊异了:“你是说,你暗地里派了人沿途保护?”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会那么顺利?你们在成衣铺换衣服地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的,弄珠腰里地荷包被偷了两次,又被放回去两次,就连你放在桌上当彩头的那五两银子,都被很多手摸过,但都被人及时制止了。”
“天那,京城现在这么乱了?”亏我还觉得秩序井然,天下太平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京城不乱,是你们太引人注目,你这种长相,即使穿成老爹爹样,人家也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是女人。又是一副没见过世面地样子,东张西望,看到什么都要摸摸,弄珠的钱袋就是在小货摊上被人摸去的,又在另一个小货摊上被我们的人偷偷放了回去。”
“就这样她居然没发
“人多的位置,挨挨擦擦是常有的事,不是警觉心特别高的人注意不到的。”
我惭愧不已:“想不到,我以为只是简单地逛逛街,却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麻烦倒不至于,只要交代一声就好了,宫里养这么多闲人,每天总得支使他们做点事吧。”皇上的语气中满是安抚之意。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表态:“以后我再不轻易出宫
“等这一阵子过了,朕陪你出去”,皇上揽紧我说:“其实,朕也很想出去走走,好怀念那时候跟姐姐在外面的日子,虽然奔波劳累,烦心事也多,但每天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吃两菜一汤,胃口总是很好,饭啊菜啊一扫光。回宫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了,每天看着一百多个菜,常常觉得连下箸的地方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的”,我感叹道:“越是可选择的多,越是眼花缭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皇上松开手,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我。在窗外雪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扯起被子蒙住头咕哝着:“睡吧,很晚了,明天还要早朝呢。”
他笑开了,和我一起裹进被子里说:“明天不早朝,明天是大雪,朕昨晚宴请一帮老臣,散席的时候,看大雪纷纷,就宣布明日歇朝一天,让老臣们不用赶早朝,在家跟儿孙们围炉赏雪。朕呢,也正好陪姐姐一天,这段日子一直忙,都没好好在一起待过,我们明天去留春园,好不好?姐姐的那把玉笛,澄碧温润,最适合冬天吹了。”
我高兴地露出头来,在枕上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好的,明天一定吹给皇上听,只是现在,皇上在我这里留宿,传出去的话,就怕宇文娟……”还没等皇上回话我就说:“罢了,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冰天雪地的,半夜把皇上赶回去,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心狠。”
“你也知道你心狠?”他捉住我的手质问:“你自己说,赶过朕多少回了?”
“以后再也不了。”我对他,也对自己发誓般地说。
“朕以后也不走了,赶也不走。”
口里虽然这样承诺,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偷情也好,名份也罢,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宇文娟也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物。不能忽视的,是我的准“未婚夫”祁云海,还有墙头草宇文泰,我和皇上的私情一旦公开化,这两方都会做出反应,尤其是祁云海,我必须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既不冷落皇上,也不激怒他。
帝阙第二卷醉花阴第二百零三章雪院鹿肉香(一)
我和皇上的留春园之约,好像总是难以践行。第二天刚起床,还在用早点呢,就有重量级人物求见,居然是很久未曾在京里露面的定远侯严横。
这人名让我楞了一会,半晌才回过神:“他不是一直在西北为琰亲王府秘密招兵买马吗?怎么突然跑到京城来
皇上告诉我:“是朕招他回来的。现在匈奴那边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道路不通畅,不可能对中原用兵,两国边境暂时相安无事,所以招他回京述职。”
我点头道:“记得太后说过,戍守使按例每年或隔年冬天回京述职,正好留在京城过年,只是宇文娟怎么一直没见在京城露过脸呢?”
“好像也是他家那位老夫人闹的”,皇上回忆着说:“记得有一年,那时候朕还小,宇文泰领着家眷回来,结果老夫人病了一个春节,说是南方暖和,她受不了北地的寒气,以后就是宇文泰一个人回来了,家眷总留在戍所。”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多半又是演戏。宇文泰这人,心眼特多,大概怕像如今的几位藩王一样,家眷子女被留在京城当人质。先帝未必不清楚他的墙头草个性,只是懒得揭穿而已。”
“是啊,先帝也一直想换下他的,只是后来几年疾病缠身,手头又没什么合适人选,就耽误下来了”,皇上放下碗筷道,“这次他家老夫人又故伎重演。但她来京城将近一月,再拿受不了北地的寒气当幌子搪塞不过去了。就弄出什么噎病,以此来跟朝廷讨价还价。真是可恨!这一家子人,一个比一个假,一个比一个惹人厌憎。”
我马上联想到宇文娟,皇上说的“这一家子人”里,是不是也包括了她?
说曹操。曹操到,皇上地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进来通报说:“宇文贤妃求见。”
皇上一怔:“她怎么一大早跑到这里来了?”
我揣测道:“多半是买通了眼线,打听到您昨晚在这里住,所以堵门来了。”
“真是不知死活!”皇上地眼神霎时狠厉起来。叫过小安子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知道了。”小安子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