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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瞧这天也像您的性子呢。”云霜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打趣道。
说一阵是一阵的我斜睨她,故作不悦,“要说我任性直说便是。”
“比起碧绿地老主子,新主子确实任性的多。”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由的转身,被新老主子的名称叫的心里别扭,碧绿这丫头在我这儿,一般不说话,说了就是那种很具攻击性的。若不是看着她是辣兰的妹妹,估计几顿板子她也挨了,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地奴才。瑾榕的丫头果真也特殊。
“之所以说主子任性,碧绿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说话却不看我。依然用力地擦着一旁的案子,“老主子对待感情要勇敢。而且从不会因为自己地感受让别人误解受伤……”
“哼哼。”云霜丢出一记轻笑,“如果瑾榕公主也是和亲地公主,就会理解皖妃娘娘如今的痛苦了,家族即将被自己最爱地人征伐,自己在玉城也有着一身骄傲,但却因为和亲到皇朝爱也不敢爱,恨也不敢恨,这样的矛盾,恐怕瑾榕公主那样沉浸在自己感情里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不在其位不能有着其切身的顾虑。”云霜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公主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易,偏偏还……“够了!”我突然觉得头疼,这个碧绿,如若不是辣兰证实是她妹妹,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廖君然的人,虽然大事儿上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可是很多时候,却像是为瑾榕索冤的人故意在找茬一样,“你调到了瑾榕殿,以后就不要口口声声旧主子新主子的说话……”我顿了一顿,正要继续发脾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传来,转头看,景唐帝竟然站在我背后,也不知道殷全儿那些太监们是怎么伺候的,他的额发上,竟然全是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流下的雨珠,早上刚穿出去的簇新龙袍也全是水渍,乍眼一看,英俊的脸上竟显得有些许狼狈。
“你们都下去。”他拨开云霜为他换下衣服的手,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急匆匆的走到我旁边,大大咧咧的蹲到我面前。
我被他这姿势吓了一跳,纵使我们再和好如初,再亲密,他也是个君王,我也是个妃子,不向他请安已是没了礼数,他又这个姿势,我心里一紧,猛的抬下腿,准备站起来向他请安。
还没等我起身,他便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将我的腿按住,“别动,朕想告诉你,朕想御驾亲征。”
“什么?”我猛地从塌子上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御驾亲征?”
帝君御驾亲征往往有两个含义,第一是敌人顽固不堪,且实力强大,需要皇帝亲上前线运筹帷幄,鼓舞士气。第二则是敌军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将领不可轻举妄动,只能由一个能代表最高权威的人来把握全局,甚至可以招安。
“朕想御驾亲征。”他看着我的眼睛,笃定道,“朕此次进犯玉城,已经给世人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为保朕的诚意,也好让你这个公主不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朕决定亲自去玉城走一走。”
“那朝廷怎么办?”我反问他,“这么个摊子留在这里,你放心去玉城么?你要是御驾亲征,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路上也耽误很多功夫。”
“如果朕不去的话,就得派个亲信去。”他眼光闪过一丝游移,看来也是对去玉城的事情不能狠下决断,“你要知道,作战首先要赢得人心,朕如果不去,也要派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去,让他们知道我皇朝是诚心招抚,并不是有心践踏玉城良民。”
我苦笑,“这只是措辞问题,什么诚心招抚和收剿有区别么?无非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拧眉看向我,“对别的部落番邦或许朕就一鼓作气派去大军剿杀,可是这是玉城,抛却你的原因不说,玉城一直对我皇朝毕恭毕敬,你的入宫,又使我皇朝与其多增了一丝姻缘,朕今天又仔细回想了与你父王见面时的那一幕,怎么也想不出他是能杀使臣的糊涂之人……所以,”他不自觉的搓搓手,一副心意已定的样子,“朕想去了解清楚,是对皇朝负责,同时也是对玉城负责,如果因为朕去使得你父王改变抵抗的想法,那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田氏一族刚垮塌,朝中正处于不安的时候,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想重走田氏权倾半野的老路。”我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你一旦御驾勤政,朝中那些势力大臣们不得更加明目张胆的结成党派?到那时,恐怕田氏的悲剧又会重演了。”
“可是……”,他似乎也在为难,“朕放不下玉城……”
“若是为了我大可以放心。”我握起他的手,淡笑道,“我只求你对玉城人民手下留情,大战之前,倒是我,很想回玉城看看。夫妻本为一体,我去了,也就代表你去了不是?”
“可是皖雅,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恐怕他们就不会以公主之礼待你了。”景唐帝的眉毛愈发深锁,“你是朕的女人,朕是发动战争的凶手,搞不好你回去之后,他们真的会百般羞辱与你!”
“不会。”我坚定的看着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玉城草原苍翠迷人的绿色,那天地合一的壮阔与完美,那高傲奔驰的骏马蹄蹄,想到这儿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忙抬头看着景唐帝,甚至有些撒娇,“让我去玉城好吗?”
“只要你拟出一张旨意,我真的可以代表你,或者你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够分量,也可以派过去一个朝中大臣与我同行。”唯恐他不答应,我忙扯起他的袖子,渴求的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是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女儿也有回乡的权利吧,何况皇家?而且凭我在父王心中的分量,我如果回去相劝,父王应该会想通的。到时免了一场干戈,大家岂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