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本已经坐下的女子忽然起身跪下了。
贾琏不敢贸然受她跪拜,起身避过,道:“姑娘有话请讲,我能帮则帮,若是不能相帮,你跪死在此也是枉然!”
女子低眉垂首,声音低迷:“小女的事情说大也大,它能大过天去,牵扯天下最尊贵的人家,说小也小,不过是后宅阴私,狠毒晚娘谋害前妻之女,但看少爵爷怎么看法。”
贾琏一笑:“无论大小,姑娘爱说就请说,不乐意说就轻便,我不很喜欢说话含含糊糊,猜来猜去!”
女子见自己的话语不能打动贾琏,也不强求,利落起身落座,宛然一笑:“恕我直言,少爵爷不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人,倒像是心若止水的老学究,凭是美貌如花,还是利益引诱,都不能打动!”
贾琏淡然一笑:“姑娘高看贾某了!”
女子见贾琏并无少年慕艾的心思,顿时失去了做戏的兴趣,起身福身行礼:“是我不好,我有求于人,还放不下姿态,我自己给恩公赔不是了。”
贾琏摆手:“这倒不必,你有事说事儿吧!”
女子起身,言道:“我乃胡广总督之女,本是今年在册的秀女,却被后母所害,将我在进京途中绑架,冒充婢女,卖给恶少为妾。我身陷囹圄逼,本来逃生无望,准备自裁,熟料有人忽然夜闯府门,那恶少被人打断了手脚,我因此趁乱逃了出来!”
贾琏闻听这话,心头一动:“可瞧见谁人夜挑恶少府?”
女子道:“远远的瞧了一眼,似乎是两位少侠所为!”
没看清楚就好。
贾琏心里松口气:“你的情况我知道了,只是,你求见我想做什么,替你张目,我可没这个资格,若是姑娘有什么可以求救之人,我倒是可以替你跑跑腿。”
女子摇头:“我没有可求之人!”
贾琏甚是讶异:“你是总督之女,纵然母亲去世,娘舅家里应该有人可求。”
女子摇头:“我母亲是父亲的糟糠之妻,外公只是一个坐馆的塾师,一个升斗小民,拿什么跟我父亲这样的封疆大吏较量?”
贾琏愕然,他所说求救舅舅家,不过是要把后母的阴私狠毒揭露到他父亲面前,谁知这女子竟说要跟他父亲争斗?
“方才不是说是你后母谋害?你父亲未必能容她,为何不求助你父亲!”
女子顿时惨笑:“哈,若非我父亲薄情,我母亲怎会活活气死!”
这事儿贾琏真心没有话语权。
女子再次福身行礼,声音有些哽咽:“恩公,我所求不多,只求恩公能够带我进京。”
贾琏皱眉:“这倒不难,只是你进京之后意欲何往?”
女子道:“我是在册秀女,后母就是借口送我进京,这才趁机谋算我,只要我按时进京,不误选秀之期,她的阴谋则不攻自破!”
贾琏一边跟这女子扯闲篇,一边在脑海中不停搜寻与湖广总督于家有关的消息,终于给他想起来一人,因问:“你是总督第几女?”
贾琏记得前世皇长子妃就是出自于家,但是,贾琏似乎看过后妃记录,说的是湖广总督嫡次女赐婚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