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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乱翻你的东西,我是想去你衣橱里找毛巾毯,结果一拉开衣橱的门就看见你挂的这条手帕了。谁的手帕,为什么你洗了要偷偷摸摸挂在衣橱里而不是晾在阳台?是不想被妈看见吧?为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结识了什么不该结识的人了?田田,你年纪还小,还不懂事,千万不要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哄骗了。有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最喜欢哄骗你们这种小姑娘了。”
叶田田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担忧之意,连忙分辩:“妈,我没有结识什么不该结识的人,这方面我很有分寸的。那时候做兼职模特时,我都不爱应酬那些什么成功人士,何况现在我都不干模特这一行了,更不可能去沾那些事。我在花圃打工很单纯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您就放心吧。”
叶田田当初跟母亲田娟说要辞了模特经纪公司的兼职时,她始终认为那个圈子很乱,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置身其中,一个把持不住,很容易就学坏了。但是叶田田并未告诉母亲,她去彩虹花圃是连家琪的安排,更没说她在花圃打课余工是她所坚持的“分期还债”,这些事,她不想让母亲知道。父亲用生命欠下的债务,她想自己一个人解决。
“那这块手帕是谁的?”
母亲不依不饶的追问架势,让叶田田情知不说清楚是不可能过关了。想了想,她选择实话实说,于是有几分忸怩地开了口:“是……连家骐的。”
这个答案出乎田娟的意料,她怔了半晌,方道:“连家骐?这块手帕是他的?”
“嗯。”叶田田深深低下头,双颊薄薄地透出两团姻脂红。
“怎么你最近一直和连家骐有来往吗?”
因为自己的工作忙碌起来日夜颠倒,加上女儿住校,一两个星期才会回家一次,母女俩时常碰不上面,只能通过电话交流。如果叶田田不说,田娟就完全不知道女儿的生活里正在悄然发生的那些变化。
“也不是一直有来往,只是偶尔会见面。因为……我工作的那家花圃,老板都是他的朋友,他有时间会过来看看。”
田娟不是笨人,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已经有足够的经历与阅历。女儿不说则已一说她就能听出破绽来。
“这么巧,他认识那家花圃的老板夫妇。你突然从经纪公司辞职去花圃打工,该不是他介绍的吧?”
母亲机敏地猜到了,叶田田也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承认:“是,他说模特圈不适合我,劝我别再干了,就介绍我去了彩虹花圃打工。老板和老板娘人部很好,很关照我。”
“他介绍你去的,老板当然会关照你了。可是他干吗要找人关照你,你有没想过他会不会别有居心?”
不是田娟多心,而是连叶两家的恩怨纠葛让她不能放心。当年丈夫叶振雄以生命作讹诈本钱的一场车祸,让连家不但赔了一笔巨款,还给连家琪、连家骥两兄弟都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尤其是去年女儿为报父仇在媒体面前当众揭露连家骐“肇事后不顾而去”的“丑恶行径”后,不仅对他本人,连带整个连氏企业的形象都大大受损。虽然后来她当众说清真相还了连氏一个清白,但焉知人家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没准连家骐是处心积虑来报复的呢。
丈夫早逝,膝下又仅余这么一个女儿,爱女心切的田娟不能不小心,不能不担心。
“妈,您说到哪去了,连家骐不是那种人。”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他把你安排在自己人的身边,还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打什么主意……”
“妈,”叶田田關急了,“您想得太多了,连家骐绝对不是一个坏心眼儿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害我的。你是不知道,他曾经救过我。从一个精神病的刀下奋不顾身地把我救出来,结果他自己的胳膊挨了一刀。”
田娟听得一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不跟妈说呀!”
“我也是不想让您担心嘛。可是您刚才那样猜疑连家骐,实在太过分了。”
叶田田把那日在美丽新世界总店门口精神病发狂持刀伤人的事情,对母亲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一遍。田娟仔细地听完,半晌无声后,突然冷不丁问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喜欢上连家骐了?”
母亲出其不意的问话,顿时让叶田田整张脸都红透了。低低垂着头,她徒劳地想藏住自己的脸红,声音软软细细:“我……我不知道。”
她嘴里虽然说着不知道,但是,一个女孩子在回答这类问题时,如果说不知道,其实就相当于是确定答复了。因为她要是不喜欢那个人的话,她会直接地说“我才没有呢”。
田娟知道这个问题不用再问了,女儿已经是毫无疑问地喜欢上连家骐了。
连家骐从公司总部的办公大厦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在办公室处理了整整一天的公务,他有些疲倦,但还是驱车前往一家体育酒吧。他和曾少航约好在这里看一场足球比赛的现场直播。
在酒吧看球,是他在英国念书时养成的爱好在足球文化浓郁的英国,酒吧一直是英国球迷除去现场看球外的最佳去处。喜欢热闹和啤酒的英国球迷把酒吧当成看足球比赛的第二现场,够热闹,够气氛。
去酒吧的途中连家骐发现车子快没油了,便在一个加油站停下来加油。加满油后准备付款时,他去对着钱包看了半晌都没有掏钱。
他的钱包里并不是没带钱,虽然现金带得并不多,也就是一两千块吧。这一两千块钞票,全部厚厚地叠放在钱包一边,另一边,则孤零零地夹着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一张与一叠,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