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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婧其实并不赞成孩子老是吃零食,因为那样会影响孩子吃正餐的胃口。但她也是这里的长租客,很清楚发生在盛德英身上的事。所以,她能理解她那份移爱的心情,每次都不说什么。只是交代女儿得到的零食要先交给妈妈,妈妈说什么时候可以吃才吃。
包婧告诉张扬,盛德英最近这段时间有点不太对头,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一开始还是以为她女儿的周年祭日快到了的缘故,但现在她突然被杀了,就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了。
“到底怎么不对头,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她女儿刚死的那阵子,她每次出门只要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都会痴痴地盯着对方看,有时候还会哭起来。后来这种症状好多了,可最近又出现了,而且还变得更严重。她居然拍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还问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长得很像她。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是病,得治吧?”
“哦,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说过,我也没问过。应该就是走在马路上遇见的吧。”
包婧提供的信息,让张扬考虑起了一种可能性。
在痛失爱女后,盛德英是否因为思女心切,在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时做出了一些失态的举动?而对方父母又是否误以为她是坏人或者人贩子,所以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呢?
下午召开的案情研讨会上,张扬把自己的这一看法说出来后,夏琅首先摇头表示反对。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假设的那样,那么盛德英的死就肯定是误杀——或许是对方父母误当她是人贩子,所以失手打死了她。但她的死因是刀伤,身中三刀,刀刀致命,这怎么看都不像误死,而是目标明确地要致她于死地。还有那个装尸体的编织袋显然也是事先准备好打算弃尸用的。所以,她的遇害原因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张扬叹了一口气:“可如果这个原因也被排除的话,那就真是一丁点儿都找不出她被杀的原因了。她的手机电话清单只有跟家人、同事以及单位之间的电话联系,已经排查过了都没有问题。手机的活动轨迹也查过了,在她遇害这个月一切正常,基本上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出事那天晚上十一点过后,手机就彻底关了机。再没有任何信号出现过,估计已经被凶手销毁了。”
夏侯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好吧,既然目前只有这一个线索,你们就朝着这个线索去深入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东西吧。”
停顿了一下后,夏侯冶又问:“盛德英的家被人翻过,这肯定是发生在她遇害后,是凶手拿了她的钥匙去她家找什么东西。从屋里翻得如此凌乱的情况来看,东西有可能被找到拿走了,也可能没有。你们上午在现场搜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几名参与现场搜查的刑警都纷纷摇头,尽管他们很细致地查看了屋里每一个角落,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其中一名刑警还着重询问:“大队长,你所谓的特别的东西具体指什么东西呢?”
“凶手会冒险潜入死者家里找东西,那东西肯定是会暴露他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应该是警方只要一看到,就能想到或推测出盛德英遇害原因的东西。”
“可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这样的东西呢。她家里除了基本的家具陈设、生活用品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她女儿的东西,小衣服小鞋子都还好好地收着。对了,还有很多她女儿的照片,墙上,桌上、架子上,都挂着摆着大大小小的相框,书柜里还有好几本相册。”
“是啊,我都把所有相册都翻了一遍,全部是她女儿成长时期的光影记录,没有别的东西。更加没有你说的那种一看就能让警方清楚她遇害原因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样的东西,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已经找到带走了。当然,也不排除盛德英藏得十分隐蔽,他没有找到东西的可能性。张扬,一会儿你跟我再走一趟,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好的,大队长。”
案情研讨会结束后,夏琅跟着夏侯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看着他问得直截了当。
“你没有叫我一起去盛德英家,是不是担心昨天发生的事会影响到我?”
夏侯冶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昨天在那里发生的鲜血淋漓的一幕,对所有当事人的心理都是不小的冲击。
他相信,无论是张扬,还是夏琅和袁梦,对于昨天的流血事情都还余悸未消。所以他交代技术中队别再安排袁梦重返盛德英家进行相关工作,也不让夏琅过去。原本也想让张扬在局里呆着,另外派人去现场搜查,但是他坚持要带队前行,理由是自己没问题。
“大队长,你放心,我没事。以前在特警队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场面,所以顶得住了。”
特警队主要负责迅速扑灭恶性刑事罪行和抓捕重刑犯、嫌疑人,比如绑架、贩毒、劫持人质、武装抢劫、武装走私等。
张扬以前在特警队工作的时候,曾经负责过协助禁毒队抓捕一批团队贩毒的家伙。当时毒犯们躲在郊区的一个围村里,警方趁着夜色偷袭了那个村子。毒犯们不甘心束手就擒,拿起武器反击。一阵枪林弹雨,处处血肉横飞,场面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夏侯冶看过张扬的档案,了解他的工作经历,也相信他说的没问题,所以最终同意了他的带队请求。但是夏琅,他却于公于私都不想点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