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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森医生从军医变成这个外边落魄的地下医生,转变实在是太大了。我还记得在军事法庭上的他,和现在分明是不一样的。
“森医生……”我看着森医生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到我的手臂上,没有压抑内心的好奇就继续问他,“在你来到横滨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从宣布流放横滨到他成为地下医生,仅仅过去了一年。
森医生为我缠绷带的动作顿住了。他顿了有一秒钟那么久,又随即若无其事的将绷带从胳膊一直缠到手腕,最后在那里打了一个结。
等他打完结之后,就抬头看向了我。在和我的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似笑非笑。
“风间君。”
“嗯。”
我回应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逃了,我是逃犯。”
我呆愣的眨了眨眼。再看向他,他依旧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用了[逃]这个并不光彩的词来形容自己,以浑不在意的轻松语气说出这件事情的同时,眼睛中却好像隐藏着什么我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于是我就选择将医馆建在了擂钵街附近。”
森医生明明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做,却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压迫感。我已经不想再问他这个问题了。比如他为什么当逃犯,又为什么甘堕黑暗。
明明他在常暗岛的时候还是大义凛然的准备承担起自己的罪责的。可是仅仅过了一年,他就违抗了军事法庭的判决,成为了一个不光彩的逃犯。
我压下了内心的疑惑,敛下了眼睑,避开了森医生的注视。
我以为只要这样,森医生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他向来不会对我主动说些什么事情,只要我表达了结束话题的想法,那森医生应该就会很干脆的离开。
可是这次我的想法错了。
森医生并没有理会我的单方面想法。他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在我抬头再次和他的视线对接的那一刻,他说出了一句话。
“风间君,你会向政府告发我吗?”
他的眼睛冰冷而美丽。即使是在这样一张不修边幅的脸上,也依旧掩饰不住它所散发的夺目光彩。
我突然心有所感,森医生他……也许是在试探我。他选择告诉了我他的不光彩过去,把他同样堪称卑劣的行为袒露在我的面前。
最后,他问我——
你会向政府告发我吗?
告发?我对这个国家没有爱,对所谓的政府也没有信任。这世间唯一和我有联结的只有森医生。我不会在意除了他以外任何一个人的想法。
他还在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不,永远不会。我会永远忠心于你。”
我听到了我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