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爱他。
我想保持清醒。
我想活着。
从那之后我大部分时间就都是意识不清醒的混沌状态了。但是无论我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我的耳边总能回放那道录音。
【……这竟然是狩君吗?……狩君竟然变成这幅样子了吗?】
当我意识不清晰的时候,我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森先生真的在我的耳边安慰我,他在问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安慰我……
可当我短暂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又会听到森先生的第二句话。
【……狩君已经归还给萨德先生了,我这位前上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对的,是他亲自放弃我的。他亲手将我打包送给了萨德。我现在所遭受的苦难,全都来源于森先生。我不讨厌他,但是我恨他。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到最后,所有的恨意都凝聚成了一个虚影。他有着一张清隽秀雅的脸庞,细长的眉微微蹙起,高挺的眉骨显得眼窝有些凹陷,一双宛若宝石般清透的紫色眼睛,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漂亮。夜风吹过他的发丝,就朦朦胧胧遮盖了他的半张脸颊。
那是森先生。
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还在想他。
再后来,我就不太记得了。
实验室的一切都是千篇一律的。包括每半小时轮换一次的守卫,也包括我每全身修复两次就要进入一次的实验室。
那有森先生录音的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但是很奇妙的,我记下了森先生说下的每一个字。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耳边就会回想起那两句话。
那两句话宛若挥之不去的乌云一直聚集在我的头顶,陪伴着我度过了在实验室的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
基地被攻破了。
炸弹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有实验人员奔跑逃命的声音,一齐炸响在我的耳边。我看着万年不变的实验室被一群穿着熟悉的黑衣人闯入。
为首的绷带少年在对上我的眼睛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枪,将我置身的透明玻璃实验缸彻底打破。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和缸内溶液的流出,我也没有了支撑,倒了下去。
只是我还没有倒在地上,就被绷带少年接了过去。
“狩先生。”他这样称呼我。
……我,我不是。我想问他,[狩先生],那是谁?可是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