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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夫人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歪歪倒倒地就要往地上赖,口中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与我们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何不去抓宁宴,去抓他啊!”
她混沌的目光扫到了魏清雨身上,倏地闪出凶狠的厉芒,朝着她的脸就要抓过去,“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为了你,培中怎么会那么对待她们母子?怎么遭宁宴记恨!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们家!”
魏清雨不闪不避,宁老夫人还没扑到她跟前就被官差拽了回去,跌坐在地上,只看她的目光仍然淬着毒。
魏清雨忽然就觉得很好笑,“是我害的?婆母怕是失心疯了吧?明明是你们,是你们逼着自己儿子当个敛财的工具,出卖色相换取宁家的转机,天底下也有你们这种当爹娘的,把自己儿子当成男娼,吸着荣凤云母子的血享受着荣华,这是报应!”
宁家二老的脸色涨得如猪肝,宁培中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魏清雨,她怎么敢这么说!
魏清雨却好像豁出去了一样,“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却要从做妾开始,一辈子也只是个继室,外面那些人虽不知你原配是谁,却是知道我是被扶正的,名不正言不顺,淮西后宅那些女人哪个看得起我,在家里还要受你们刁难欺辱,你们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她只有伏低做小,忍气吞声,明明她与宁培中两情相悦,明明她可以做正室夫人,哪怕那会儿宁家就是真的倒了,她也愿意与心爱的人共同努力,东山再起。
可他们却把她的存在抹灭掉,她看着宁家张灯结彩,看着宁培中将荣凤云迎娶过门,他们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哪怕不是他自愿的,他也这么做了。
自己则委身做妾,低人一等,就连自己的儿子,一开始也只是个庶子!凭什么!
“我才是被你们毁了一辈子!你们是报应,是活该!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还想高攀淮西王,哈哈哈哈哈哈我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第863章高兴
魏清雨状若疯魔,一点儿不反抗被人抓起来,幸好,阿启不在,幸好,她的傻儿子有傻福,不必被牵连。
宁培中被抓的那一日,圣旨和安抚都抵达了淮西。
淮西王平定淮西有功,然,有不怀好意之人妄图诬陷功臣,朝廷震怒,严惩不贷!
淮西本就被宁宴的行径吓得瑟瑟发抖,朝廷再这么一表态,各种好东西往淮西王府这么一送,再没人敢生出与宁宴作对的心思。
在府里逍遥快活了一阵子的宁宴,不情不愿地重新露面,所到之处,安静如鸡。
他也懒得再与人虚与委蛇,对这些人他耐心已经用尽,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看不顺眼的地方,没人敢反抗,这位主是不怕见血的。
一时间,淮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当然也不是那么顺利,也有想要孤注一掷,派了蓄养的杀手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宁宴,但杀人这件事没人比宁宴更精通,有人肯动手对他来说不啻为自投罗网,都省的他自己去找。
杀鸡儆猴,宁宴杀鸡的时候从不掩饰动静,干脆利落,斩草除根,当真震得猴子们不敢动弹,默默地缩紧了尾巴,事关利益也忍了,毕竟命更重要。
谁想得到淮西王是个疯批,可明明之前他来淮西的那两年还挺正常啊。
宁宴忙中抽空,在宁家被流放的那日,特意去看了一眼。
宁培中受了杖刑,杖五十,对他这个年纪来说,是致命的,但宁宴特意吩咐了,不要打死,要留着他这条命,死太便宜他了,这世上有那么多苦难他还没有受过,岂不可惜?
宁培中此生从没有如此落魄难捱过,他趴在囚车上,身后一片血肉模糊,受刑的时候他一度觉得熬不过去,昏死了几次,却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可是钻心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鞋子,皂色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宁培中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模糊中看到了宁宴的脸,那张脸,与荣凤云很像,荣家会对荣凤云一意孤行要嫁给自己这件事那样生气,是因为她本可以成为荣家最有用的女儿,因为她是荣家女儿里最漂亮的。
宁宴就很像她,凤眼薄唇,形貌昳丽。
也正因为如此,宁培中只要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份屈辱,想起他是如何同青楼女子一样引起荣凤云的注意,博得她的欢心,诱着她嫁给自己……
疼痛消磨着宁培中的意识,他朝着宁宴咧开满是血的嘴,沙哑着声音里淬着毒,“连你母亲都想要你死,你根本,就不该活着……”
他最知道刀子应该往哪里捅才疼,对宁宴来说,世上没人期待他,希望他活着,就算自己死了,他也不要宁宴痛快!
然而宁宴却没有如他想象中暴怒,而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我从前不止一次想过,宁家至少要死绝了,我才算出一口气,但如今却让你们都活着,你猜是为何?”
他漂亮的凤眸里闪出极高兴的光芒,“因为你们死了,怎么能知晓我活得有多开心?”
第864章正好
宁培中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他,宁宴脸上的愉悦毫不作假,唇边笑容轻快:“你们那么不想我活,又不得不看我活得高高兴兴,那种滋味,想想都觉得有趣。”
他垂下眼,看宁培中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一般:“往后,淮西再无宁家,你们费尽心思保全的宁家,最后还是毁在你们手里,难为你们白忙活一场。”
宁培中死死抠着的指甲里渗出血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恨不得扑上去将宁宴撕碎了,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