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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岚宣从白卿卿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了一些,“看样子王妃已经问过莲心这个问题了,我知晓我在王妃眼里算不上正人君子,我也不想辩驳什么,因为我本就没有什么慈悲心,我是生意人,有付出就要有所得,只是不管王妃信与不信,我不曾逼迫过任何人。”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自愿为他做事,若有不愿意的,裘岚宣也不会惩戒,甚至不会讨要付出的银钱,只是让她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仅此而已。
可一个享受过了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人,如何能承受得住此间的落差?尤其她们根本没有容身之地,失去了裘岚宣的庇护,她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要重新面对世间的恶意。
“王妃可以说我手段不光彩,但我确实给了不少人活下去的支撑,她们为我做事,也有可能得到机遇,就如同莲心,若是没有,等到不需要她们的时候,我也会给她们提供一个安置的去处。”
他与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白卿卿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隐隐觉得还是有些不对,但她无法反驳裘岚宣的话。
她不能要求裘岚宣做个圣人,怪只怪,这世间对女子委实苛刻,连活下去,都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春和堂是王妃开办的吧?我的人无意间看到莲心在那里做事,我也就能明白王妃对我的不屑从何而来,您是真正有仁善之心的人,不求回报,不计成本,我由衷地佩服。”
白卿卿深吸了一口气,“行了,你也不必奉承我,在你们生意人眼里,我的所为定是如同傻子一样。”
“并非如此,我所言皆是出自肺腑,我是真的佩服王妃,因为我做不到,我从不会去做明知不会有用的事,可您也知晓效用不大,但还是做了,单这一点,就比我要强。”
第885章做不成
与裘岚宣的见面说不上愉悦,白卿卿对他微妙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她也就不强迫自己接受,并很是过了一把苛刻的瘾,奈何裘岚宣却照单全收,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甚至很直白地道,“我这人做事从不吝啬投入,只看重最后的结果,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王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白卿卿跟这种浸淫行商多年的老油子扯不明白,不过她提的要求虽然多,但也没有占他的便宜,倒是将合作的事宜给敲定了下来。
等到了人后,白卿卿才感叹道,“怪不得裘岚宣年纪轻轻就能做裘家的主,心中沟壑深沉得很,这样的人,我没法评价他究竟是好还是坏。”
宁宴倒不觉得奇怪,摸着白卿卿的小手贴在自己胸膛上,“人皆如此,若能真做到纯善纯美,就该是圣人了,但圣人之所以稀奇,便是因为极少有人能做到,大奸大恶之人也会有善举,善良淳朴者,也会心生歹念,人就是这么混沌的东西。”
白卿卿忽闪着眼睛静静地看他,看得宁宴有些不自在起来,凤眼眼角微微下垂,“怎么这么瞧我?可是忽然觉得你夫君也能说出这番道理,又喜欢上我一些了?”
他本是逗白卿卿玩,却见她小脸十分认真地点点头,眼睛都发亮,“我好喜欢你啊。”
宁宴只觉得有人拿了一把强弓在他心上狠狠射了一箭,猛烈的情感冲击让他脑子晕乎乎的,喜悦和激动从心口开始似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手脚都隐隐发麻。
白卿卿并不知自己对宁宴的影响,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窝在他心口,“爹娘曾经总说我单纯,想得少,觉得一件事一个人不是对的就是错的,那会儿我并不服气,觉得本就该是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可如今我已知晓,哪儿有那样绝对的事。”
不说旁的,宁宴在她眼中就是极好的,可在旁人眼里却截然不同,她觉得宁宴好,是因为宁宴愿意将他好的一面全部留给她,但她也不能说旁人看到的就不是宁宴。
宁宴的手臂牢牢地环住怀里香软的一团,另一只手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摸了摸,“也有的,譬如我们卿卿,就是个最最好的,又善良又慈悲,眼里见不得愁苦。”
“……才不是。”
白卿卿闭了闭眼睛,刚重生那会儿,她心里的恨意毁天灭地,不夸张的说,她连花钱买凶都偷偷在心里谋划过,恨不得跟平亲王府同归于尽才好。
为什么最后没有那样极端,白卿卿努力想了想,好像是因为瞧见了希望,她避开了跟符逸的接触,又与“人美心善”的宁大人相识,似乎不用豁出去命去,也能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再后来,宁宴愿意带着她去找寻洗脱自家嫌疑的证据,让她得以顺利地保全白家。
白卿卿在宁宴怀里抬头,潋滟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都说圣人无欲无求,我是做不成的,我有想要的东西。”
第886章托福
听她这么说,宁宴忍不住好奇起来,“是什么?”
只要是他媳妇想要的,不管什么他都能给搞过来!
正这么想着,宁宴只觉脸颊一阵温热,就看到白卿卿往后拉开距离,笑靥如花,弯弯的眼睛里似有星子闪烁,粉嫩菱角般的嘴角翘起来,声音轻盈道:“傻,就是你呀。”
宁宴脑子一嗡,要死了,他此刻无比理解史书里那些为博红颜一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他也能啊!让他把心肝都挖出来他都能乐兮兮地动手!
嘿嘿嘿自己真有福气,嘿嘿嘿……
……
卿馨馆的香料的供应换成了裘家的商行,这消息是瞒不住的,白卿卿也没想瞒,因此在定下之后的几日,荣家便知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