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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卿卿要保护淮西的女子,就要师出有名,以权势压人虽然也有效用,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宁宴便给她出了个主意,在淮西暂行律法改制。
他很用心地找了白岩和裴凌舒两人做军师,旁征博引以真实的案子为例,洋洋洒洒写了一份奏疏呈上,此奏疏在朝堂上一度引起轩然大波,以至于有人因此指摘宁宴居心叵测,是要毁玄朝根本。
宁宴在跟白岩和裴凌舒商议的时候,三人早知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吵架宁宴是不会吵的,他一般只直接动手,因此与朝臣周旋的事,就交给两位大才子大权臣来做,他就负责一封封奏疏进行“骚扰”。
那阵子,白岩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掉了,每每与裴凌舒对视,都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深切的无奈和悲伤,但两人硬是扛下了压力,面上并不表态,却一个比一个能搞事,让那些抵死反对的人自个儿悄没声息地闭上嘴。
人嘛,活在世上就有重视的东西,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嘴上叫那么响,等真轮到自己的时候便知道变通了,哪儿能这么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呢不是?
谁都看得出这事儿与白岩和裴凌舒脱不了干系,但谁也拿不出证据,只能看他俩片叶不沾身,浩气凌然地作壁上观,看着反对的声音一个个消失。
皇上就更不用指望了,他对淮西王的纵容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要不是群臣以死拦着,怕是那奏疏刚呈上他就要批复准奏。
皇上的理由也简单,那是淮西王地界,他也是为了玄朝身先士卒地尝试,这不是好事吗?比起从前淮西令人头疼的各种问题,如今这点要求,也能算个事儿?
这些朝臣大部分都经历过被淮西磋磨的岁月,群龙无首乌烟瘴气,养大了胃口搞得内乱纷争不断,朝廷先后在那儿折了好些人才,可谓劳民伤财。
有了淮西王之后,顿时觉得“淮西”这个名字都眉清目秀了起来,往日的难题迎刃而解,顺当得让人都不敢相信。
第1034章有数
可是这也不是皇上什么都听之任之的理由啊,今日他宁宴就敢对玄朝律法出手,那以后有什么是他不敢动的?皇上就不怕养虎为患,将这个淮西王养成玄朝的最大的隐患吗?
皇上在朝上就冷笑了,“你们能有朕了解他?你们知道他每月给朕送来的奏安折都写了什么?你们懂个屁!”
宁宴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那炫耀的嘴脸都让人鄙视,天下若是只有一人不会受到权利蛊惑,那一定就是宁宴。
总之在白岩和裴凌舒的努力,和皇上的容许下,这等出格的事儿还真就成了,从此淮西的律法便有了改动,里面对女子多了保障,而对男子也多了约束。
也不是没人质疑过宁宴,他身为男子怎能这般目光短浅,贪图美色昏庸无度,连这般百害而无一利的事都敢去做,就不怕百年后被老祖宗教训吗?
宁宴首先将说话的人教训了一顿,然后不屑地表示,身为男子,要靠着不公平的待遇才能立于高处,这么没出息他不介意替他们的祖宗多教训教训。
白岩说,虽然这事儿给宁宴弄成了,但不是没有隐患。
“宣城那边盯得紧,淮西如今已初具天府之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着眼热,宁宴待你全无底限,你却是心里得有分寸,不能让他铸成大错。”
白岩这话也只能跟白卿卿叮嘱,之前律法改动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提醒过宁宴,可他全然听不进去,只要是卿卿的愿望,他就非要实现不可。
白岩跟这种,但凡涉及卿卿的事就脑子不清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因此只能从卿卿这里入手。
“我知晓你是有自己主意的,我也并不反对你的想法,只是有些事不能太过仓促,想要一口吃成胖子只可能被噎死,这世上墨守成规的才是大多数,若是不管不顾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就算宁宴能护得住你,也必然会造成大麻烦,因此徐徐图之才是可行之道。”
白卿卿知晓大哥这是在教自己避免引起众怒,饶是宁宴在淮西说一不二,也不可太肆意妄为。
“我明白的。”
白卿卿认真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也不舍得让宁宴为难,因此只是一点一点地试探,我知道这些急不得,我有耐心,慢慢的,潜移默化为之,我从没指望过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哪里有一个人对抗世俗的能耐?只是想着到我离世的时候,淮西能有一点点变化,我也不算白来一趟。”
她通透的表情让白岩也放松下来,不禁笑着摇摇头,“从前旁人总说白家二姑娘离经叛道,没有大姑娘稳重踏实,要我看,你才是家里最有主张的。”
“我就当大哥是夸我啦。”
白卿卿笑嘻嘻地应下,听白岩跟自己说起朝堂上的事,权当做故事来听,还挺有意思。
他说淮西这两年在宣城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且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女子口中,卿卿在这里的做的事,好些都传了回去,每一件都能引起热议。
第1035章告状
“毁誉参半吧,你不必在意外面的人怎么说,家里人都是站在你身后的,若是有什么不便宁宴出面的,你就写在家书里送回来,宣城有我给你看着。”
卿卿眼眶微红,眼前的大哥与她记忆里的已经全然不一样,他真的给白家撑起了一片天,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怎么还哭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回头嫣嫣该笑话你了。”
白岩看着白卿卿不好意思地低头拭泪,笑着道:“总算那些努力没有白费,说起来我得感谢宁宴,是他让我明白了人必须要往上爬的道理,不然就只能任人鱼肉,大哥不会让相同的困境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