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突然之间陷入了一个无比荒诞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和逻辑可言,所有的事情说发生就发生,极其荒谬可笑。
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有沈嘉晨的世界,不就是如此?讲什么因果和逻辑?她沈大小姐高兴,他就是可以站在她面前与她平视说话的慕慎容,她一时好奇便可以与他发生最亲密的事情;而她若是不高兴了,他就是那个寄人屋檐下招人讨厌的孤儿,是偷窥狂是强、奸犯,是让她厌恶的一切。
如果要笑,也应该笑自己,竟然那么愚蠢,那样痴心妄想,妄想着可以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丝……
沈嘉晨飞快地穿着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她竟然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穿好了所有,随后她才再度看向慕慎容,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那些冲到嘴边的狠话却仿佛突然之间打了个转,重新冲回了肚子里。
她呆滞了片刻,忽然转头就冲出了这间屋子。
冲出楼道,外面寒风习习,沈嘉晨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无头苍蝇一样地往前冲。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她只是低头往前走着,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然而她既不理会也不停顿,仍旧低头疾走。
直至筋疲力尽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依旧是狂乱的。
这种狂乱,从慕慎容的屋子里,一直持续到此时此刻。
她身在一条陌生的街道,没什么行人,只有街道上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
沈嘉晨疲惫地停住脚步,颓然地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总是心跳依旧不可控制地飞快与紊乱,可是她坐在那里,却近乎呆滞。
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呆滞地盯着眼前偶尔经过的车辆,一辆又一辆,很久之后,一丝清醒的念头才终于钻进她纷繁混乱的脑海之中——
她和慕慎容,做了那件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她脸上又红又白,却始终无法为自己心里那些复杂缠绕的思绪理出一个出口。
这一天,直到晚上天黑透,沈嘉晨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沈家父母和沈嘉宁竟然都在家里,看见沈嘉晨回来,沈嘉宁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一早上就出门,现在才回来,去哪儿了?”
沈嘉晨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沈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了她,不由得问:“嘉晨,你不是答应我会把慎容的衣服拿过去给他吗?为什么那些衣服还在他的房间里?”
听见慕慎容的名字,沈嘉晨心脏控制不住地一缩,仿佛是针扎了一下,却久久没办法恢复。
她没有回答沈妈妈的话,转身就冲上了楼。
“这孩子……”沈妈妈一僵,“怎么回事?”
沈嘉宁叹息了一声,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最讨厌慎容,这种事交给她怎么会靠谱?还是明天我去吧。”
……
沈嘉晨将自己泡进一缸热水之中时,僵冷了大半天的身体才仿佛重新一点点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