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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轻叹了一声:“那姑娘吃了那么多苦,说起来没甚福分,可实际上,她的福分却是不小的。”
“若真是福分,倒也好了。”苏墨轻叹一声,坐了起来。
海棠回头看了一眼屋中铜壶滴漏,道:“王爷,都快丑时了,你这时候去看她,她不早睡下了?”
苏墨穿好鞋袜,道:“她这几日要是睡得好,那便不是她了。”
苏墨没有猜错,已经是丑时,锦瑟屋中却依然点着烛火,只是廊下屋前,却一个侍女都见不到。
房门并未上闩,他径直推门而入,屋中,锦瑟正披了被子坐在床榻边,守着床脚一个烧得旺盛的火盆。
其实天气还远未寒冷到需要取暖,可是她身上披着厚厚的被子,还离得那火盆那样近,模样竟似寒冬。苏墨拧了拧眉,缓步上前。
锦瑟始终低着头,竟未曾察觉有人入屋,直到低垂的视线之中蓦地出现一双男子乌靴,她才惊愕抬头,目光触及苏墨还微微泛白的脸时,眼中竟闪过一抹慌乱。
苏墨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上前坐于她身畔:“冷?”他一面问,一面将手探入她紧裹的被中,捏到她的手,竟果真一片冰凉!
锦瑟复又低下头去,只是盯着那火盆,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边不好,晚上总是冷得厉害。”
苏墨便道:“那明日就换个住处。”
锦瑟又沉默片刻,忽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那我睡了。”
她裹着被子就躺了下去,苏墨坐在床边看了片刻,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方褪了鞋袜躺上床榻,另取了一床棉被覆住自己与她。
隔着厚厚的棉被,锦瑟亦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不禁往里挪了挪。苏墨却突然就伸出手来,将她连人带被搂住,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锦瑟惟紧闭了双眼,再也不动分毫,苏墨也再没有任何举动。锦瑟逐渐心安下来,神思开始变得模糊之时,却忽然听得头顶两声压抑的低咳,她心头一震,灵台复又清明如许。那阵低咳总是隔一段便出现两声,于是锦瑟再没有一丝睡意,直到天明。
苏墨也是彻夜未眠。先前在水患灾区生的那场病其实并未断根,如今又被勾起了咳嗽。一直到天亮他才终于睡着一会儿,再睁开眼时,锦瑟已经起身了。他伸手进锦瑟裹的那床被中探了探,察觉到一丝尚未消散的暖意,这才微微放下心,也起身来。
这晚,锦瑟果真就搬到了王府西边地段的园子,而苏墨仍旧宿在她那里,往后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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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溶月蹙眉,吸着气看向铜镜之中披头散发的自己。
新来的丫鬟手脚笨,梳头极其不利索,一不小心便扯痛了主子,忙的跪倒在地:“王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