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瑟这才略松了心,片刻之后,轻轻笑了笑,闭上眼睛往他怀中埋了埋。
苏墨低下头,却只见她眉头紧锁,唇色苍白,分明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他心中震荡,却无法推开她,沉默许久,终于只是道:“睡一阵,可好?”
锦瑟仍旧闭着眼睛,闻言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想睡,因为怕睡着就看不见他了。
苏墨唇角勾起无奈的笑意,又抚了抚她的头,才终于抬头看向海棠。
海棠心头正焦急难过,见他眼神投过来,顿时意会,抬起手来,再度劈晕了锦瑟。
苏墨将锦瑟放回床榻,这才站起身来:“去见梅月恒。”
花厅之中清雅幽静,而梅月恒正静坐其间,安然品茗,恍若仙家。苏墨大步而入,也不看他,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这才略抬起眼来:“梅先生?”
梅月恒这才站起身来,依足规矩行了礼:“见过摄政王。”
苏墨眉眼清冷,笑意疏淡:“不知梅先生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听闻锦瑟身子不爽利,老朽心中挂记,故而前来探视。”梅月恒不卑不亢,答得倒也坦然,只是抬头时,仍忍不住朝苏墨胸口的血迹多看了一眼。
“这又何必呢?”苏墨抬手抚上额角,倒是不介意他多看自己几眼,“对于梅先生来说,无用之人就该除掉。当初锦言便是一颗废棋,如今锦瑟未曾听你吩咐杀我,却让自己深陷‘红颜’困顿之绝境,不正是梅先生乐见其成的么?”
何妨惜清欢(十六)
闻言,梅月恒眸光一闪,似有触动,略一低头,道:“锦瑟如今的情形,亦非我乐见。”
苏墨眸光缓缓冰凝起来,冷声道:“你若是乐见,今时今日,便再无机会坐在这里与我说话了。如今我只问梅先生一句——锦瑟遭逢如今的痛苦,梅先生救是不救?丫”
梅月恒微微一顿,方道:“老朽既不通医理,也无奇药可解百毒,便是心疼,又如何救得锦瑟?”
“梅先生未免太过自谦了。”苏墨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单凭梅先生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先是哄得锦言乖巧服帖,后又教得我那三弟倚靠信赖,亦步亦趋为先生所用,而今,仲离发兵攻打青越,不用说先生也是居功至伟。论本事,世间哪里还有人大得过先生去?”
梅月恒略抬起眼来:“王爷的意思是,想让老朽去找仲离太子爷?”
“我知先生这些年处心积虑,不过是想看着青越内乱败亡。今日我也可以明确回答先生,如今青越的天下在我手上,我断不会眼睁睁看着祖宗的江山葬送于我手。有我苏墨一日,青越便绝无败亡之可能!”苏墨凝眸望向他,“宋恒我自问是指望不上,让先生前去寻解药,不过是给先生一个赎罪的机会,先生要也罢,不要也罢,自行抉择罢!媲”
他说完便起身离去,剩梅月恒独坐片刻,便也起身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