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起身来,跪坐在他身后,伸手为他按了按肩膀:“我今晚熬了小米粥,可香了,你要不要用点?”
苏墨反手握住她,笑了一声道:“不吃了,有点累。”
锦瑟也不问他前方战事究竟如何,只是顺从地往里面挪了挪,将方才躺的地方腾给他。
苏墨伸手进被窝里一探便笑了,俯身看向她:“又给我暖床?”
锦瑟别开脸:“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睡到外头去了。”
苏墨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一同分享她用自己身子温暖出的一方天地,一手抚上她的发:“这两日可是闷坏了?明日唤人陪你出去走走?”
锦瑟仰起脸来看了他一眼:“人这一生,要多难得才能过上这般安定祥和的日子?怎么会闷呢?我巴不得,能老死在这里呢。”
苏墨心头一凉,正要说什么,锦瑟却突然察觉自己失言一般,蓦地伸出手来捂住了他的眼睛:“不与你说了,我要先睡了。”说完便缩回手,往他怀中使劲埋了埋,闭目沉睡而去。
苏墨却久久沉默,手反反复复抚弄她的发,终究无言。
待察觉他的呼吸平稳之后,原本已先睡去的锦瑟却又睁开了眼睛,静静枕在他臂中,目光却尽数落于他脸上。
与他之间,相识太早,相知太晚,相守又这样短。这个人,她还没来得及纵情恣意爱一场,就要分离。
所以,她宁可趁现在,在每个安宁的夜里,好好地将他的模样看个够,寥慰心头之憾。
他白日里诸事繁忙,夜里也最多只有两三个时辰能睡,因此总是睡得很熟,她每天晚上偷看他,他从来不知道。
想着他睡得正熟,锦瑟胆子大了些,微微从他怀中支起身子,伸出手来,指尖跳跃着触碰他的眉、眼、鼻、口,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手心贴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两个人已经这样,男女之间所有的亲密都已经不再陌生,可她毒发前后心态的巨大的落差,却让从前那些似是而非的“亲密”骤然化作前尘。终究是时日太短,这样巨大的变化之中,她连过渡适应的时机都寻不到,以致于如今反倒不惯那样的亲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苏墨并没有真正碰过她。
因此,此时此刻,能将掌心贴合在他脸上,她心头竟然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仿佛还是当年懵懂混沌的小女娃,小小的年纪,尚不知情为何物,却偏偏会为了这个人多看了自己一眼,欢喜雀跃到失眠。
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些发傻地看了他许久,直到自己手开始变凉才回过神,刚要抽回手,一只大掌却悄无声息地盖住了她的手背。
锦瑟一呆,下意识便要逃开装睡,苏墨却悄无声息地翻转了二人的位置,覆身于她之上,这才低下头来,沉声道:“你夜夜不睡,都是这样打发的么?”
锦瑟既羞且恼,忍不住便红了脸,小女儿情态毕露。
苏墨一时便失了神,待回过神来,已经俯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