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宝身子一僵。
下一瞬,夕颜却已经睁开眼来,除了腮旁的那滴泪,竟是满脸的狡黠与与嘲弄:“花君宝,你还是这么痴呆!”
语罢,她抬手拭去眼泪,突然又伸出手去,掐住了花君宝的脖子,却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用威胁的口气道:“带我回西越!”
“带不走。”花君宝耸耸肩,如实相告,“我已经试过了,不然现在你也不会在这里。”
夕颜心头微微一惊。她知道花君宝身边高手如云,而且完全不逊色于这北漠的任何高手,可是如今他竟然说带不走她?
眼眸微微一闪,夕颜便泄了气,再次靠着他,冷哼道:“既然带不走,当初何必送我过来。”
花君宝亦冷哼:“你自己说会听皇祖母的话。”
“那外祖母为何要送我过来?”夕颜也没有想到,两年前就该问的问题,自己竟然到了如今才提出。
也许,心中是真的有后悔罢?
许久的沉默之后,花君宝才低声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曾查到过一点……”
“什么?”夕颜扬起头来,看向年轻皇帝微微沉静的面容。
“当初,皇祖母很有可能是与这北漠的什么人达成了什么交易。”花君宝沉声道,“可是对方是谁,究竟是什么交易,无从知晓。”
夕颜万万不曾想到,不过一桩联姻,竟然还牵涉了这样隐秘的事情在其中,一时间只觉得心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拿我当做筹码的交易?我能为她换回什么?”
那种一脚踩入某种圈套的感觉再度袭来,夕颜脑中再次混乱起来,一如当初喝下皇甫清宇那杯合卺酒,以及知道独舞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之时,震惊而迷茫。
晚间的时候,夕颜便独自回到了府中。
花君宝终究身为一国之君,既坦言了不能带她走,夕颜自然也不会强求什么。他身为国主,能在遥远的西越听到一些可疑的消息之后便赶来,对她来说已经是,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又怎能奢求他再抛下朝廷几日?
只是如今,在南宫御毫无消息,而她举目无亲的情形下,花君宝的到来,终究还是宽慰了夕颜些许。
回到园中,银针早已急得团团转,一见了她,差点落下泪来:“侧王妃,你去了哪里?昨晚一整夜到现在,可吓死奴婢了!”
夕颜笑着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有什么好吓的?”
银针拭去眼泪,委屈的嘟哝:“奴婢差点把园中所有人都遣去找侧王妃了,后来新宅子那边来了人,说侧王妃处境安全,我还以为侧王妃被王爷接去了新宅子。今天托姐妹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侧王妃根本没有去过那里,奴婢怎么可能不担心?”
夕颜拖了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我再消失,肯定一早告诉你,省得你担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