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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脚下一滞,好半晌,才转身,满眼复杂地看着她。
“若奴婢说,不是,主子会信么……”
她的话,幽幽地飘荡在这空款的院落中,景宁咬着唇,惨白的脸上蓦地漾起了一抹苦笑。
后宫,是个险不可测的深渊;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该信她么?她敢信么……面前这个人,与自己朝夕相处、同患生死,她真的不愿意去想,她就是那个将佟太妃置于死地的人……
秋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转身的刹那,颤抖的眼睫,凄然而悲苦。
如何能让你相信;
奴婢是真心地在乎你,只是在乎你,与旁的身份地位无关……
漫长的夜,就这样在细细碾磨中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雨霁月明,红砖宫墙都仿佛焕然一新,碧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夺目。平静的北五所亦如往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昨夜,秋静做得很干净。
当心慌过后,当伤感过后,剩下的,唯有安身立命的问题。佟太妃死在符望阁东厢,当时,就只有景宁一个人在场,佟太妃也是在吃过她带来的东西后,才死于非命……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太巧了,巧得不能不让人以为就是她动的手脚。
所以,不得不为佟太妃重新布置一个死法。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的晌午,北五所的空气开始变得异样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隐忍惶惑的神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连那流动的风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因为符望阁,出事了。
——死人了。
先帝遗留的妃嫔之一,住在西厢内的太妃镶黄旗佟佳氏芪珍死了,就死在了西厢的莲花池里。
冬漠来禀报的时候,景宁刚好坐在董福兮那里喝茶,听到这个消息,她缓缓垂下眼帘,沉声不语。倒是福贵人,手一抖,那茶盏没拿住,“啪”的一声扣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好端端的,怎就死了呢?”董福兮错愕的抬眼,询问地看向景宁。
想来自从搬进这符望阁,就属她与那个佟太妃走得近了。
景宁的目光有些冷,却是扯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前几日倒是曾去探望过她。”
“刚搬过来,就又出事了,真是不让人消停……看来就算是住在这符望阁里头,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儿,要不,万一哪一天不明不白地没了,岂不是冤枉……”耳畔传来了董福兮沉重的叹息。
景祺阁的那场大火,没要了她的命,可不想在这符望阁里头,又莫名其妙地出什么事。
“姐姐觉得,佟太妃死得蹊跷?”景宁漫不经心地问道,眼角余光却是审视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