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情兮,她吐出了一句极有分量的话。
推波
在场诸人大多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一片唏嘘之声。
“这话便不对了,就算你不懂针黹,可也能让你身边的丫头来做啊!”
芸珍咄咄逼人,竟是连一声贵妃娘娘都不叫了。也是,还叫什么贵妃呢?谋害皇后,是多大的罪过,更何况,还是巫蛊这等官里最忌讳的手段。就算这钮祜禄口东珠再如何得宠,怕也难以翻身了吧……
东珠是个明眼人,一看,就知这荣贵人是饮恨她当初强行抱走容宪公主的事。
她暗骂这荣贵人不不抬举,却也不屑和这种睚眦必报的主儿一般见识。倘若换了旁人,小公主已然完壁归赵,她不感恩戴德,也该息事宁人了。可马佳,芸珍却吃不得一点儿暗亏,上次对竹宁嫔是,这次对自己也是。真不知她是从哪儿借来的胆子。
“珍儿这话就不对了,”坐在一边的惠贵人,轻轻开了口,语调轻缓,却暗含三分力道,“若当真是贵妃娘娘做的,那偶人也定是由娘娘亲手操持。没听说诅咒什么人,还要旁人代劳的,更何况,珍儿你想谋害谁,会假以人手么?怕还信不过吧!”
她们两人,是天生的冤家。
同年进宫,同被封赏,却总是拧着来。马佳口芸珍反对的,纳喇口芷珠一定就会支持;而芷珠赞同的,芸珍就总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此刻荣贵人哚哚相逼,惠贵人反倒要帮衬着,尽管,她也乐得作壁上观。
芸珍冷哼一声“惠姐姐倒是对巫蛊之术挺熟悉的嘛!”
惠贵人刚想反唇相讥,却被景宁轻轻拦住了。
“太皇太后,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起身,径自走到殿中央,敛身揖礼,微垂着眼捷也不看旁人,只落在自己脚下红锦绣金心团花地毡上。这向来是个喜欢默默无闻的人,平素只静立在角落里,此刻却难得这般高调,在场众妃嫔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太皇太后似有一丝意外,转瞬,摆了摆手。
“但说无妨。”
景宁再次敛了敛身,尔后,若有所指地道:“太皇太后容禀,依臣妾看来,这对巫蛊娃娃,虽说是从承乾官搜出来的,可也未必当真就是贵妃娘娘所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皇太后眯着凤眸,示意她说下去。
景宁承旨,点头再拜,“臣妾觉得,既然有人胆大包天,敢下咒毒害皇后娘娘,自然是会考虑极近周密,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给搜出来。而且,这娃娃是诅咒皇后娘娘的,写上去的生辰八字对,但放的地方,却错了。”
是的,那射偶人放错位置了。
许是时间仓促,图谋陷害之人一时间来不及考虑,便将那东西扔在了旁的寝殿;又许是不懂,只知大概的做法,插了针,写上生辰八字,就当是完成了。可终究是百密一疏了。
“臣妾不才,也曾听官里的老人们说过,巫蛊大概的方法。如若贵妃娘娘当真是心怀叵测也应该将那偶人放在储秀官去,而不会是承乾宫。这根本就是经不起推敲的。”
宁寿殿内,香雾袅袅,外间偶尔传出几声婉转啾啼,漫染过格子架上兀自滴翠的蟹爪莲,清曼荡漾,比之外面漫天冰雪,宛若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