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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低着头,没看到他的目光,兀自规劝道:“那皇上可要与太皇太后好好说呢,在怀巴殿,众妃嫔都看见了,证据确凿,若是贸贸然就被放了,传了出去,怕是不好……”
“那爱妃不妨给朕拿个主意。”他忽然凑近她,黑眸深深,辗转着玩昧笑意。
景宁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臣妾愚钝,没主意……”
他又是一愣,转瞬,笑得越发恣意“若朕非要你想呢?”
景宁的脸瞬间垮了半边儿,垂了眸,却犯了嘀咕,“皇上怜香惜玉,却要臣妾来担罪名。这次是,赏赐赏灯时候也是……”
话未说完,不妨腰间猛地一阵剌痛,她“啊”的叫了一声,才发现,是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还敢提上次,这回给你留个痕迹,下回再敢坏朕好事,可不轻饶你!”他说罢,煞有介事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也不知上次她使了什么狠劲,就那么一掐,竟留下一大块又青又紫的印子,半个月都没下去。
捂着腰肢,她哪里还敢再提,只得低声告饶,“臣妾不敢额。”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皇上不是要去太皇太后那儿,天色不早了,再不去,太皇太后可就要就寝了……”
“朕忽然不想去了……”他一本正经地板起脸,见她偷瞄过来目光,心下莞尔,面上却愈发正经,“朕要爱妃出谋划策,爱妃左右推搪,也不给个意见;就算朕去了,也拿老祖宗的懿旨没辙不是!”
“其实,皇上不妨多等上几日……”
她声如蛀蚋,若有所指地道。
南三所不是个好地方。太皇太后也不过是想压制拿纯妃几日不会当真一直关着她的。再等几日,或许,就会放她出来了……
“你还真当朕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他睨下目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景宁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瞬的惊疑;可看那神色,却又不像是在诳她。
“臣妾岂敢,那主意,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早就下了的……”她小声道。
她充其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
“可都定妥了?”
景宁听他有此一问,更落实了心中想法,于是,索性点头,“还没,明日便要去纯妃娘娘那儿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不会拒绝的,蕊儿是聪明人。”
南三所很荒僻。
段横残垣,墙壁剥落了一层又一层,露出灰褐色土砖。斑驳的垂花门上,落满了皑皑白雪,烤蓝彩绘早已褪色,被铸蚀得只剩下一块块的雪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