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有些醉了,没事的。”赵政温声安慰道,心里也不由得泛起疑云:的确,子方和他见过的任何一种人都不一样,莫名其妙的地方太多了,就像是豆苗上结出了瓜,葫芦藤上长出了豆荚,仿佛来自世外一样。
“其实我可能真的不止一个名字,甚至不止两个,我记得我还有一个很长的名字,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叫子方就好了。”赵政拿起他手心里的钱币,突然发现这枚铜钱两面竟然都有一样的刻字,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戳破,把铜钱抛掷到空中,又握在手里:“这次你猜是什么?”
“嗯……反面吧?”
好几次都是正面了,总该又一次反面。
“你猜错了。”看到子方眼里的惊讶,赵政不由得觉得好笑,“该我问你了,嗯……你想不想留在大秦?”
“当然,难道大王舍得把我赶走吗?这里有我以前的朋友,还有大王你。不是我阿谀奉承,大王你真的做得很好,我很期待大王统一六国的那一天。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给您出谋划策,还可以给您当护卫。”
很好,看来子方以前说自己志在四方,不愿意参政之类的都是在糊弄自己,背后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看着这家伙竭力推销自己的样子,赵政微笑着应和,心里默默给他记上一笔。
两人又玩了几轮,赵政因为知道内情,从来没有猜错过。子方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思路不大清晰,一直没能察觉其中的端倪,时对时错,甚至错的更多。
“不对劲,你怎么从来没猜错过?”似乎是回过神来,子方研究起手里的铜钱,这才发现原来两面都有刻字。看赵政努力忍着笑,子方懵了一下,恼怒道:“你早就知道,好啊,你骗了我这么久!”
本来就忘记了礼仪尊卑为何物的子方此刻更顾不上别的,上前扯住了赵政的衣服,朝堂上不苟言笑的秦王,此刻正一边嘲笑着子方一边往后退,眼看宽敞的大床上就要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好一会,赵政一个不察,把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铜器打翻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外面守夜的宫人急忙进来查看,老内官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姿势古怪的两人,脸色极为震惊,忙低着头跪下:“大王恕罪,小人听见响声,以为您有什么事……”
老内官此时只希望自己瞎了眼……天哪,没想到大王竟然好这个,怪不得从来不见大王近女色,这要是让人知道了……
赵政大概也知道老内官想岔了什么,不过也懒得解释,沉声道:“这里没事,你出去吧。等等,让太医送一碗醒酒汤。”
“是,大王。”
这会儿子方脑袋更晕了,有些分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似乎模模糊糊听到了“醒酒汤”几个字,他把赵政压在身下,拒绝道:“我没有醉,不要醒酒汤。”
“虽然没有醉,但是你喝的太多了对吧?”赵政循循善诱般劝道:“喝一点明天早上不会头疼。”
“好吧,就喝一点。”子方晃了晃脑袋,仍然觉得周围像在水涡里一样不停打转,干脆放弃挣扎,一头栽倒在床上,嘴角擦过赵政的脸颊。不过他似乎没有察觉,转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困惑道:“你宫里没有屋顶吗?怎么上面都是星星啊……”
赵政决定不跟醉鬼掰扯,正好老内官适时送来了醒酒汤,放到桌案上后就逃一般退下了,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