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非为此事。”李信跪了下来,恳求道:“朝中猛将如云,比臣更合适的也大有人在,但有一件事情只能由臣亲自去做。”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若是为一己私欲而误国事,将军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所谓功臣与罪臣,全在君王一念之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他甘心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甚至不惜犯颜。
“臣不敢,只是此事对臣至关重要,还请大王恕罪。”虽然秦王语气平淡,脸色也如常,李信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冷气,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让步。
赵政盯了他片刻,开口道:“看来即使寡人强令将军去,将军恐怕也不会心甘情愿,不过你最好给寡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将军虽然功勋卓著,但大秦也不是无你不可。你最好记住,当年武安君白起是怎么死的。”
当年白起也是拒绝为将,惹怒了昭襄王,最终竟然被贬为普通的士卒,赐死异乡。
白起战功赫赫,功高盖主,拒不听令是对君王权力的极大挑衅,不过如今的李信还远远比不上白起的功勋。
李信亦知秦王的警告之意,他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垂头道:“臣谢大王隆恩。”
自己满意的伐韩大将居然拒绝了这份厚礼,虽然换个人也不是不行,但似乎有些强迫症的秦王还是不太开心,今天挑了朝臣们不少刺。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亲爱的中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中郎难道不应该一整天都待在他身边吗?赵政想,自己最近对子方是不是太纵容了,这家伙最近老是渎职,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英明神武的秦王大概忘记了,是自己给了这位中郎随意出入宫中的权利。
天色将暗,章台宫内突然熄灭了几根烛火,不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蒙上了秦王的眼睛,威胁道:“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寡人身无长物,只能把自己交出来了,您随意吧。”赵政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小贼气得咬住他的耳朵:“大王富有四海,连金银珠宝都不愿意给吗?”
要你何用?回去供着吗?还是当压寨夫人啊。
趁着这小贼疏于防御的功夫,赵政瞅准时机,一下子把他按到坐榻上,拘于方寸之间,攻防之势瞬间逆转。
“金银珠宝?寡人都把自己奉上了,中郎难道还不满足吗?”
心心念念的情人近在眼前,或许离得有点太近了……子方咳了两声,稍微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一本正经道:“大王反应快了不少,臣十分拜服。”
赵政早就对他神出鬼没的这一套游刃有余,故意逗他:“这还要归功于中郎的言传身教。这次既然寡人赢了,中郎是不是该送给寡人什么东西?”
等的就是这句话。
想想赵政除了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几乎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了,但他对赵政反而没有那么了解。或许是自己习惯了搜集和处理数据的思维,不太会对某个样本花太多精力,而且这家伙平常又喜怒不形于色,惯会装模作样,最是难懂。
要送他一份满意的生辰礼物可谓难上加难,毕竟人家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没有呢?估计让他直接一统天下,他会比较开心吧,但这个任务显然堪比精卫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