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名字,不是霍承,而是小安,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
南栀将一捧栀子花放到墓碑前,蹲下来抚摸着这一块墓碑。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霍承决然结束自己的生命的那一刻。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将她遗忘。
南栀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小安,安息吧,有婆婆陪着你,你不会寂寞,我会常来看你的。”
南栀将霍承的后事安排好,再回到帝都,已经是五天后。
她没有告诉顾寒城,她回来了。
突然去了医院,想给顾寒城一个惊喜。
还没有走进病房,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叫声。
“顾少,坚持一下,撑住!”崔阳紧张地喊道。
“让我死吧!”顾寒城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忍不住喊了一句。
“顾少,马上就好,药水马上就打进去了。”
顾寒城的血管都已经找不到了,药水打不进去,或者打进去一会,就会水肿。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还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法?能让顾少减轻一点痛苦也好啊!”崔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顾寒城没有再叫喊,已经疼晕了过去。
“顾少!顾少!”崔阳惊慌地呼喊着。
南栀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慌乱,就已经心如刀绞了,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因为她没有勇气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
怪不得,顾寒城从来不让她看到他治疗时的样子。
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看起来都很正常。
不知道他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
南栀的力气像是被一点点的抽干了,突然蹲了下去。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的身子,扶着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丝力量。
南栀抬起头,“薄叔叔。”
“南栀,来休息室坐一会,你的状态看起来太差了。”
南栀没有拒绝,任由薄先生扶着,来到了休息室。
“寒城他太痛苦了。”南栀一坐下,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的。”薄先生哽咽着回了一句。
“他这样煎熬着,还能撑多久。”
“三到六个月。因为他不肯移植器官,所以,身体状况就要恶化得快一些,越往后,越痛苦。”
“现在让他走了,是不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南栀缓缓开口,眼神中,没有一丝光彩,暗淡得像是失去了所有。
“是,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这件事,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是啊,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经常在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只要梦醒了,就不用面对这样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假的!”
南栀情绪崩溃了。
她抬起手,捂着脸颊,泪水瞬间湿了她的掌心。
薄先生知道南栀有多坚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南栀失控的模样。
南栀不敢去见顾寒城,就一直躲在休息室里。
顾寒城再次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全身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