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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了八字后,请张道士算了一个良辰吉日——四月十二日。
这日子稍微有些赶,不过荣国府家大业大,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都是以前王夫人还在的时候,给贾元春从小到大存起来的嫁妆,现在还真用上了,倒也不会慌乱。
王熙凤把事情都交代下去后,就去找贾母了,因为有一件事事情,王熙凤拿不定主意,必须要和贾母商量。
按照贾家之前公中的规定,要看嫁的对象门第如何,如果是和荣国府门当户对。
那嫡出姑娘陪嫁十万两银子左右东西作为嫁妆,庶出姑娘陪嫁一万两银子不到的东西作为嫁妆。
但若是门第低了,相应的陪嫁也会减少一些。
可这事贾家最鼎盛时期的规矩,按照世家一贯的习惯,这规矩会随着时间按照家里官职爵位的高低改变。
毕竟若是后面子孙不孝,一路走下坡路,还按照这个标准陪嫁,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卖了贾家所有东西,贾家都拿不出那么多陪嫁。
王熙凤虽然贪财,但也知道有些钱财必须要花,她虽然恨王夫人,可王夫人不是已经死了嘛,恨意少了不少。而且上辈子贾元春成为了贵妃后,王熙凤也没少沾她的光。
因此王熙凤并没有克扣贾元春嫁妆的想法,只是贾元春的嫁妆现在到底按照什么标准,得由位分最高地位最高的贾母来定,而不是她说了算。
王熙凤摆出一副有事和贾母商量的姿态来,贾母会意,很快就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下去。
然后王熙凤才开口道:“老太太,大姐姐的婚事各项事宜我已经吩咐下去派人去办了,但有两件事需要老太太拿个主意。”
贾母闻言坐直了身子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这头一件事,就是大姐姐的嫁妆,依老太太之见,还是按照姑太太出嫁的时候的旧例来吗?”王熙凤说道。
贾敏出嫁,可是荣国府最鼎盛的时候,她父亲贾代善任着荣国公,自然是顶配。不但是顶配,贾母私底下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添妆了好些好东西给贾敏,真的能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而贾元春现在最要命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贾政现在是白身,虽说荣国府没有分家,她依然可以盯着荣国府嫡长孙女的头衔,可谁都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和贾敏当时的地位完全是天差地别。
说句不好听的,贾敏当时真的是可以随便做皇子正妻,而贾元春这里,连皇子后院有正式名分的侧妃都困难。
“你是怎么想的?”贾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大姐姐是为了整个荣国府才蹉跎至此,如今嫁的人也是门当户对,嫁妆少了怕是不成样。”
王熙凤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咱们家三年前才还了国库欠银,之前户部发卖东西,二爷又购买了一些回来,也不是没人知道。
若是给大姐姐的陪嫁太厚了,难免会让人多嘴和眼红。我想着不如多陪嫁些古董陈设,少一些金银,这些东西值钱又不打眼,晒妆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人能一眼瞧出来价值几何。”
贾母想了想后说道:“琏儿如今只是一等将军,政儿又是白身,元春的嫁妆就折半吧,其他的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办。”
其实贾母心里也有些对不起贾元春的愧疚之情,但如今贾琏当家,荣国府也不如以往,贾元春也比不上贾敏,要是还按照贾敏的规矩来,贾母担心贾琏心里会有意见。
贾元春嫁的不错,贾宝玉日后也有了一个依靠。
公中给贾元春的嫁妆少了,那她私底下给贾元春的添妆多一些就好,反而能让贾元春念着自己的情。
“是!”王熙凤应道,然后不等贾母询问,王熙凤就接着说道:“按理说姑娘出嫁,亲朋好友都会来添妆,一并合到嫁妆里去,而这其中最主要的添妆就来至于自己的母亲。
但如今姑妈已经不在了,这一份的添妆,老太太您看……”要不要从王夫人已经封存的嫁妆里取,又取多少给贾元春了?
嫁妆到时候可是要抬到男方家里晒妆的,到时候男方女方的亲朋好友都会去瞧,谁添了妆,添了多少,明面上不会说,可私底下亲朋好友之间心里都会有个数。
贾母想了想说道:“老二媳妇就这一个女儿,若她在世,肯定是要给元春添妆的,如今她去世了,她的嫁妆也有元春的一份。
你之前让人清点的老二媳妇的嫁妆,那些首饰,宝玉用不上,布料、药材、皮子不经放,就都拿出来给元春添妆。”
王熙凤大致回想了一下王夫人嫁妆的情况,之前她清点王夫人嫁妆,明面上的估算的话大约有十一二万两银子左右。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古董字画了,其次就是首饰、没有用过的布料和皮子,余下的就是那些桌椅板凳等。
王夫人的嫁妆里,没有用过的布料和皮子不多,值不了多少银子。倒是首饰,多是金银玉石宝石制作而成,王夫人积攒了几十年,能值个三万多两银子。
也就是说差不多两、三成分给了贾元春。
这比例,也倒是符合上层阶级的分家潜规则。
王熙凤想到这里笑着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到底还是老太太考虑得周到。”
贾母定下了基调后,王熙凤就按照贾母定下来的份例来办。
为了不打眼,贾元春嫁妆里的首饰基本上都是王夫人的嫁妆,金银首饰也只是去炸了炸翻新了一下。
房子田契减少了一些,布料、皮子、床上用品、家具等东西也少了一些,反而是陪嫁了不少古董字画,然后就是明面上五千两银子的压箱子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