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生得俊美,精致的。锐角太多的俊美。当他神色冷淡的时候,眉眼里的桀骜不逊就会冒出头来。
“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就知道了,”温雪冷哼了一声,“我丢在办公室里的笔。我看剧的行程安排。我随身带的戒烟糖……贝壳和捕梦网都在书柜旁边,他可能以为都是桃桃的玩具吧。”
“哦。”温翎立刻心领神会。
温雪把行程本丢到一旁,抬头看向温翎:“我怎么会把你给我的东西弄丢?”
温翎安抚地拍了拍他:“有证据让他开口吗?”
“7月20日,我让他去帮我取过东西,”温雪垂下眼睫,手里的pad滑开视频储存,“他大概不知道我书房里一直开着桃桃的监控器。”
红外感应彩色成像带麦克风语音通话猫咪监控器,你值得拥有。
云吸猫神器,温桃桃永远逃不出妈妈和哥哥们的掌心。
*
穆沐结束了和温翎的通话,抬头发现殷唯清正在一旁看着他。
“怎么了?”
“你从没告诉过我魇鬼的事,”殷唯清说,声音很平静,“你宁可自己用真阳涎来克制它,都不愿意告诉我。”
“哦,外婆让我别告诉任何人。”穆沐又低下头摆弄了两下手机,手机壁纸上的温桃桃正眯着眼睛打盹。
“你还信任我吗?”殷唯清在他身边坐下。
也许别人很难做到,但他却有好几种办法把魇鬼从穆沐手中夺过来。他们所学的御鬼之术同出一源,在他面前,穆沐根本保不住自己的役鬼。
“你觉得我在防着你吗?”穆沐也问他,平时带笑的唇角此刻紧紧抿着。
他生气了,殷唯清想。他生气的样子真好看,眼睛里仿佛有一层琥珀光膜。他不再是那个因为身世而感到孤独和羞耻的少年了,他在努力拂开心上的尘土。
可是那件事依旧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殷唯清原本以为那根刺扎在穆沐心头上,后来他才发现,那根刺也扎着自己。
“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年长的人总是要先退一步,他放软了声音,“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问你就发脾气。”
穆沐见他这样,突然又不觉得生气了,殷唯清是在患得患失吗?也可能是自己太好哄了吧……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他一点也不害怕。
“我知道在你面前保不住它的,”穆沐坦然道,“但是爻系只剩下我和外婆两个人了,如果真的还有人在追杀爻系,魇鬼就是我最后一搏的希望。”
“殷唯清,我告诉了你它的存在,就是已经把底牌摊开放在桌面上了。”
穆沐轻轻握住殷唯清的手:“我已经把命交到你的手上了,在我反应过来之前。”
殷唯清猛地握紧那只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节上有薄薄的茧。它握起来是温热的。不够柔软的,但殷唯清觉得他嵌在自己掌心里特别合适。
“我现在可以拥抱你,或者吻你吗?”殷唯清盯着他的眼睛。
“不可以!”穆沐惊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但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我还没有刷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