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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谢谢外公!”
吃过饭,穆沐自觉去洗碗,外婆也到厨房里收拾东西。
穆沐想起刚才在路上的所见,绘声绘色给外婆描述了一番:“我发誓不是我的幻觉,我也没有睡着。”
外婆清点着年节里准备用来上供的食物,闻言蹙眉道:“你觉得水面上有一层黑雾一样的东西?”
“我说不准,”穆沐认真想了想,“我从桥上往下看的时候就是黑魆魆一片,但是什么灯光都没有倒映,这确实不正常吧?等我下了车又去看,水面上就已经能映着岸上的灯光了。”
外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是说:“最近上游的水库没有放水,河道里已经很久没有船了。”
“我知道,我看过水位。”
外婆接着说:“你查查太阳下山的时刻,你是不是看到昏昼时的蜃影了。”
穆沐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快了,竟似完全不关心。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瞎操心的性格,但是就在村口遇到这种事情,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穆沐没有再多话,他心里只是默默推测,也许外婆是真觉得此事没有什么大碍,也许是外婆本来就知道这事情的原由,只是不便与他细说。
洗完碗,穆沐把行李箱里的年货拿了出来和外婆一起清点,只说是自己打工挣钱买的。穆沐年年都这么说,但外婆自然知道这里面有温父的手笔。她睁只眼闭只眼,并不想让孩子为难,这些东西她也只会全用在孩子身上。
穆沐挑着说了点学校里的趣事,而那些降师。殷家之事只字未提,他觉得还不到说这些的好时机。外婆又与他说了会儿话,提了提天气暖了带外公去医院体检等事,就催促他去给他母亲上香。
穆沐还想先焚香沐浴再去见妈妈,被嫌弃他磨磨唧唧的外婆推到了厅堂里去。
外公在房间里看新闻联播,声音开得很大;外婆在收拾穆沐洗好的锅碗瓢盆,哐啷作响。这是穆沐曾经熟悉又陌生的每一天。
穆沐点着了香,在母亲的牌位前细细说着这个学期的经历,包括老爸吐蛊虫恶心坏了,因而闹了好几天不肯吃饭,还被温家哥俩灌了好多中药。
不知是不是穆沐的错觉,说到这里,他觉得听到了妈妈的笑声。
“等到暑假,就带爸爸一起来见您,”穆沐插上香,小声道“偷偷的,不让外婆知道……”
燃着的香上火光闪了闪,穆沐觉得妈妈是同意了。
唉,咱们家怎么一个个都拿了苦命鸳鸯剧本。
穆沐把空荡了好多的行李箱拖回房间,收拾了毛衣和外套挂进衣柜里,又找出留在这里的睡衣,哆哆嗦嗦准备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