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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枪插在腰上,对于非说:“走吧,笔直开,第二个路口右转,就上国道了。”
于非咬了咬牙,车窗缓缓地升了上去,隔绝了我的视线。
那辆白色的DLK嗖的一声,已经开远了。轰鸣声响彻黑夜,直到它消失在天路相接的地方。
又是一阵强风,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我稍稍清明了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心情有些沉重地沿着来道往回走……刚才开车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整整四个小时,远远地看见宅子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阵势,零零散散几个人,各司其职地守在边角。
他们帮我拉开院子的大门:“薛爷好。”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薛毅的书房里亮着光,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今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已经丢了一部分东西,可剩下的,仍然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轻轻地用钥匙打开宅子的木门,看了看客厅的挂钟,青白的月光下,时针和分针指示着凌晨三点半。
我走向薛毅的书房,想跟他谈一谈,却听见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薛总,我不明白,为什么放走于三。”是齐翔的声音,和跟我在一起时表露出的随性不同,这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门缝中透出柔和的光,我不禁顿足。
薛毅靠在椅子里,缓缓地吹这茶盅里的茶叶,他抬了抬眼。
方重也在旁边说:“您明知道大哥手狠心软……”
薛毅啜了一口茶,淡淡地看着齐翔和方重:“你们知道我们的人,追杀了于三几天吗?”
齐翔和方重不说话了。
“三天,在这个城市里,在薛家自己的地盘上,他躲了三天,逃了三天,就是受了点伤。”说道这里薛毅顿了一下:“你们知道当初为什么于三到薛家来,是那个身份么?”
方重和齐翔面面相觑。
薛毅将茶放在桌子上:“因为他是个人才,是薛家的隐患。有人靠技术分析达到这一步,可是他靠着的是本能。我听说他在h省很快模仿了薛家后期的很多行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种模式创造的时候煞费苦心,可是成功后被模仿,就是一条没有尝试成本的通路。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黑帮走上现在和薛家一样的道路。
于家有那么多孩子,他就像是于老爷捡回来的一样,连妈都没有,但他却凭借本能在于家生存了下来。这种人很可怕,他们有着对周围环境极强的适应力和调整能力,虽然他们自己也许都不自知。
这一点我们薛家钻了空子,才把他弄到手。把他派给你们大哥当男宠,当时也不是没有深意。他的名声毁了,人就毁了。从此以后,在他原来的圈子里,他没法儿混,也不会再有人跟他混。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下子把你们大哥的喜好给抓住了,后来你们大哥心灰意懒的时候,还不忘记带着他走,你们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两年我几次派了人去作他,他都只受了伤。这个人观察力和感知力都太敏锐了,他几乎可以适应任何恶劣的环境。这次他从h省带了人过来,一下子就弄掉了他的几个兄弟,做了于家的主。
如果我们不给他活路,就应该不留隐患,一次置于死地,可每次又搞不死他,这对薛家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