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刚才经过的庭院，推门走了进去。薛毅靠在沙发上，正在喝咖啡，他看见我进来，抬眼轻轻地问道：“你吃过饭了没？”
我粗声粗气地说：“没吃。”
薛毅笑了一下，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碟子里：“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我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我随便。”
薛毅起身走到我身边，我有些不自在，他却跟我坐到一起，微微的体温隔着裤子传到我的腿边。
听见旁边薛毅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哥，那个包强是谁，说什么，我一点不在意，你怎么还跟他打起来了。”
我转头看着薛毅：“今天是他不对，我会好好教他规矩。可……他跟着我也做不成什么。他为了薛家吃了七年牢饭，按说他难道就不该有个位置？你怎么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他的案底也是为了薛家背的。”
薛毅低着头笑了，抬头的时候眼神似乎飘在远处：“哥你身边没几个人，他也是跟着你的老人了，现在我让他跟着你不好吗？”
我皱了眉：“跟着我有什么用啊？他那在里面呆了了七年，现在就是这么个下场，你叫我怎么跟以前的弟兄交代？”
薛毅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哥……你难得来一次，我们吃饭吧，先不说这个了，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哥？”
我抬起眼，见薛毅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心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吃饭吧。”
今天话好像说重了，薛毅选择了直接无视。这样的情况，也不止这一次。我的要求很少，不要权，也不要钱，有的时候只需要薛毅点一次头。并不是说他对我不好，相反，他对我似乎很好，很多事情上他很为我着想，总是在我生气的时候温言软语地对我说话，跟我讲道理。可是我心里还是感到不舒服。
前一段时间他不叫我哥了，因为我为了一个男孩和他的一个商业伙伴起了很大了冲突，我当然是无心的，只是从前当老大的一种惯性而已，可是他却要我跟人道歉。我自然不会道歉。做了的事就是做了；再说，怎么能为了一个玩的，跟别的嫖客道歉？结果是很大的一笔买卖砸了。那个时候薛毅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也觉得没什么，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没给薛家做多少贡献。
不过……其实内心里头，还是堵的。
钱可以再赚，可……我不是他哥么？难道他不能为了我，就跟那个人撕脸？其实如果易地而处，他跟别人抢女人，我是会这么做的。
经过那件事我知道，我太看得起我自己了。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曾经在内心发誓想要一辈子护着薛毅的那份心情，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笑话一样。
热血被磨平了，曾经内心的激昂也渐渐地淡去了它的光泽。深夜扪心，常常无法忆起，从前那么在意他的那种感觉……
弟兄们或是散了，或是跟着薛毅；在我头几年还浸润在自以为是的兄弟温情中时，薛毅已经带着他们，走远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人像傻瓜一样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