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我舒出一口气,我控制住了我自己。
于非现在死了,就是薛兆心中的一个结。
那就永远解不开了,永远留在那里。
我要让于非活着,我要让他自己败坏自己,我要让他亲手为我把这个结解开。然后……直到薛兆自己放下,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仍然不能轻举妄动,要步步为营,切忌心浮气躁,要让薛兆对于非彻底失去最后的信心和期待……
我就算心中还藏着不甘甚至恨,我也要缓缓地不着痕迹地避开薛兆。让他自己去寻找……
等他寻找到了答案的时候,在他和于非那根心弦断掉的一瞬,我再控制着情绪……接近他,温柔地待他。
一切过往,美的,丑的,就都被连结起来了。
好好经营这份联接,让他沉溺在里面……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
在这一过程中,我一定要放下情绪,不动声色,要让着他,观察他,找准机会,伺机而动。
不能带着恨意,不能带着不甘,不能带着质问。
我要敞开心胸,哪怕早被他割得鲜血淋漓,也要去迎接他。
如果能做到这些,那么就只有我……
只有我——才会笑到最后。
24、第24章
【尾声】
十年以后……
薛毅说他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哥哥,跟我是一辈子的缘分,不如在一起算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就想做梦一样。
薛家的家底不干净,这些年薛毅换了M国国籍,他要我也换,但我不愿意。我生下来就是中国人,干嘛飞到一个说鸟语的国家去。他还将薛家的老本都存进了R国银行,薛家也将总部搬到了HK,现在在做国际贸易,涉及一些军火。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从M国回来,居然抱了一个大胖小子,还是绿眼睛。说实话我心里怪不好受的,你说他为薛家传宗接代我不是不理解,但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真是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那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本来以为他会钻进我被窝里面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结果那小子一闹,他就不睡了,抱着摇摇来摇去,你说这一天两天还好,他一个月两个月都这样,我都很久都没有跟他一起睡了。
看着薛毅这么宝贝那孩子,我也只能装着一起宝贝。可那孩子一看我就哭,难道是我长得太凶了,最后薛毅都不让我碰了。
等那孩子眉眼都张开了以后,我有一次笑薛毅,说:“这哪像是你的崽儿,分明像是我的。”薛毅淡淡地道:“本来就是你的啊。”
这句话我半天没会过神来,他的意思是,他的崽儿就是我的崽儿了。这还差不多。
薛毅问我,该起一个什么名字。我说你有文化,你取呗,他说,还是孩子他爸取好。我纳闷儿了,难道是说我是爸,他是……妈……我不喜欢这个比方。
可是他在教小孩儿说话的时候,却是那肉肉的小手指着我喊爸爸,指着他喊叔叔。奇了。
直到有一天薛毅扔给我一张代孕证书,上面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M国女人;还有一张DNA鉴定,是我儿子,我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年我都会回x市扫墓。
这年我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山下的空旷处停了一排一排的黑色轿车,把整个停车场都占满了。心里有些纳闷,还是提着我的茅台酒登了上去,走到阿强他们那排,却被拦了下来。
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两排把路都堵住了。
我现在修身养性很多年了,可是这是我兄弟一年一回的事儿,我还真不乐意。
墓园上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我直接用枪顶住了最前面那个人的腰:“让开!”
他要是不让,我就真打了,这是我兄弟的地盘。估计枪声响了下面也以为是放鞭炮。
忽然眼前让出了一条道,我收了枪走了过去。他们老大阴沉地看着我,现在他身上的黑道气息,比我重多了。他的嘴唇死死的抿成一条线,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