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行事岂不前后矛盾,抑或是其中还有我所不知晓的隐情。
我点点头从柔软的座椅中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外面已是日落西山,金色的晚霞将屋外屋内都染成一片醉人的颜色。
现在我们在一间日式的庭院里,前后人烟稀少,十分幽静。
非常适合隐藏,同样也很适合思考。
这些天来,我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几遍和唐四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他给我的只是痛苦和迷惘。
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把我狠狠地推开,又在我痛苦的时候冷冷旁观。
竟然还会有人说这种样子叫做疼爱?
我想自己怕是收受不起这种奇特的做法。
我对他应该只剩下忿恨和怨怒。
所以不管这次唐四和谢家对峙,是输是赢,都与我无关。
我只要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谁能帮我达到,我就站在谁那一边。
打开窗户,用力吸了几口充满着草木芬芳的新鲜空气,我转身回来,对他们微微一笑,“我在想,与其和你们对着干,不如我们坐下好好商量一下。”
话音一落,谢秉熙和谢秉纯都有些微微变色,似乎没料到我的忽然转变。
隔了一会儿谢秉熙沉声开口,“不知林少要和我们怎么商量?”
我暗暗握紧拳头,想到唐四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众多痛苦,不由哑声道:“我清楚唐四的脾气,也知晓他帮中的事物,如果……我可以帮到你们,希望等到事情平息后,你们能给我一个自由的去处。”
“自由的去处麽?”谢秉熙眸光闪动着,灿金的夕阳映入他的灰蓝色的眼眸,竟然褪去不少的冷酷之气,“好,我答应你,如果到了那时,你真的想要走,我便负责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谢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我嫣然一笑,头一次真心地对他们笑,“我对你们谁踩着黑白两道不感兴趣,我只是希望家仇得报,如此而已。”
谢秉纯眯起了眼睛看着我,似乎窗外的夕阳格外刺着他的眼,“暮寒肯帮大哥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暮寒真以为世上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麽?”
“这是后话了,现在不必细说了,”凉爽的风吹过头发,让我觉得心里舒畅不少,轻声一笑,“我怕了你们,自然不会把唐四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不过,你们也且放心,只要等到手仞凶手的那一天,我便会告诉你们全部然后离开。从此之后,这黑白两道的风浪都与我林暮寒无关。”
屋内静默了一阵,窗外的清风出入,吹动的是三个人怀着的不同心思。
良久之后谢秉熙微微叹道:“凡事做到最大最强,未必都好,也许到了那时,谢氏就真的是众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