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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明玉依旧昏昏沉睡,长睫轻合,对他的说话没有半点反应。
「老爷……」门外传来疾风恭敬的敲门声。
「进来吧!」陆临清起身放下怀里的人,替他将被子压紧。
「明玉公子好些了吗?」疾风一边替陆临清穿戴一边关心的问道。
「终于出汗了,烧好像是退了些,看来这个大夫的药还挺管用的,疾风,你再跑一趟,去请他来看看。」
「是。」
「还有,疾风,」陆临清叫住了他:「……明玉要我代他向你道歉,他那日进宫了,不知你在他府前跪了一天。」
「老爷,我已知道了。」疾风轻轻的爽朗一笑:「前日我陪着晚饭时,明玉公子已经说过了。况且,我也没往心里去,那时候他心里不痛快着,就算是真有点脾气也没什么……」
「哦,那就好。」没想到疾风倒是性情豁达。
窗户被略微的挑起些,屋外新鲜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清新慢慢的渗了进来。外面天气很好,阳光已经照得庭院内一片灿烂了。
让陆临清感到惊讶的是,那株他曾经以为被雨水打光的红梅树上赫然又开了零星几朵红梅,小小的、瑟瑟的可是芳香依旧,被金黄色的阳光一照,照样风姿俨然,楚楚动人。
「明玉……」他高兴的走到床边柔声呼唤着,可沈明玉依旧双眼紧闭,对他的呼唤没有半点反应,陆临清止不住心头一阵黯然。
他暗暗吸气,振作了一下,重新展颜在沈明玉光洁的额头映上虔诚的一吻:「那日原来我们都错了……那株红梅又开花了,你闻到了吗,那股清香……」
他将沈明玉绵软的身子连着被子一并抱在怀里,像个小婴儿般只露出了脑袋,轻笑着亲了亲他苍白又漂亮的脸蛋:「明玉……我抱着你看梅花可好?」
沈明玉依旧没有反应,眉目舒展的在爱人的怀中安然沉睡,陆临清死死的望着他那纤长浓密的睫毛,没有一丝的颤抖,忽然有些生气,想看他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眸,伸手撩了撩那柔软的长睫,「明玉……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他还是不为所动,继续昏睡。陆临清将手覆在他纤薄的眼皮上,那双如琉璃般璀璨夺目的眼眸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却不愿与他相见。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睡,明玉,我知道你累了,可三天后你一定要醒过来……」陆临清贴着他的脸颊喃喃的说着。
疾风在门外轻轻敲门:「老爷……大夫到了。」
「请进……」把明玉抱到床上,轻轻展开他的手腕,方便诊脉。
大夫切着脉,半天不语。陆临清瞧着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如何?是好点了吗?」
那大夫依然沉默不语,半直起身,又掀了下沈明玉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这个……昨天的脉象分明是大危之兆,可今日的脉象竟平稳许多,奇怪……」
「你是说明玉没有危险了吗?」陆临清有些不敢置信,狂喜的拉住大夫的衣服:「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啊……陆老爷,」那个大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也可以那样说,这位公子应该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的。」
「疾风!」陆临清欣喜的转眼看着他,而他则用温柔的视线回应着,微笑着点点头,又仔细的开口问道:「大夫,我们可还需要注意点什么?他醒了后可以马上进食吗?」
「对,」陆临清马上附和道:「他身体完全好的话要多久呢?」
「呵呵,二位莫急,」大夫温和的笑着说道:「现在的药依旧用着,我另再开一帖新药,等他醒了后就开始换服这帖新药,起初几天以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为主,过个三、四日也就行了……完全康复的话,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不过他还年轻,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的。」
「多谢您……」陆临清激动的一揖到底,心里头那酸酸涨涨的感觉直冲眼眶,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疾风见状后立即对那位大夫彬彬有礼的致谢,并请他到外屋开药方。
「对了,」那大夫走到门口突然回头,「他身上既出过汗,就应当立即擦干,免得再受风寒,有条件的话,若能沐浴,那就更好。洗浴以宣畅其气,浴后阳气上腾,气血调畅,神志安逸,对身体是大为有利。」
「是,是,」陆临清如学童般频频点头:「后屋就有一眼天然温泉。」
「如此更好,每天都让病人泡上半个时辰,以助血脉通和。」
「是……多谢了。」
沈明玉终于渡过了这关,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大家知道陆临清不会再每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了。
他高兴之余竟感有些微微脱力,从昨天的溺水到今天的脱险,他的心情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这才方知眼前人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
陆临清倒了一杯热茶仰头灌了下去,平息了砰砰剧烈跳动的心。慢慢的踱到床前,看着沈明玉平静秀美的睡颜,不由无奈的笑道:「明玉……你倒是睡得四平八稳的,我的心却在油里水里的,来来回回煎了七八次了,这份情,你以后怎么还我啊?」
沈明玉没有半点动静,陆临清柔和一笑俯下身去,轻轻的舔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继而舌尖灵活的钻入他的热润的口内,里里外外反复品尝吮吸,感觉却是温馨甜蜜,再也不愿放开了。好半天才起身,微笑道:「这个先算作还利息吧,」拧了下沈明玉挺翘的鼻尖,「你这个坏小子,怎么还不起来,莫非真要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