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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晓明宿舍楼下我就拨他电话了。
里面响了两声就通了听声音是睡迷糊了：……谁……谁啊？
我在车里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是我。
真没指望他能听出来毕竟都六年没见了。
没想到手机对面顿了一下居然回声了：向……向阳？是你吗？我……我……
我不耐烦跟他叽歪就打断道：你现在下来我车停在你宿舍楼下。
里面立即说：好的，你等会儿，我马上下来。
阖上手机，没想到这突然袭击这厮还挺镇定。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溜了出来近了车灯我看清真是晓明，年轻的、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交集的晓明。
他的前额被刘海遮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特别亮。
他先不经意地看了我的车然后礼貌地敲了窗户。
我把窗户摇下来，带笑看他。
他的眼睛立即咪成了一条缝，笑出六颗洁白的牙齿：真的是你，向阳。
我微微一笑：上车吧。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
我冷眼观察着，他这时候真是青涩什么都不懂啊，关车门都轻轻的。要搁上辈子，这种级别的奔驰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既不是跑车也不是越野更不是概念，只是商务用车而已。
见着他，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老了。不是样貌，而是做派。
启动了车子，我淡淡地道：以为你早忘了我呢。
他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极快地说：我看过你好多采访和访谈，我对你生活态度特别崇拜，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话。
他又低下头说：其实……其实……我总有预感你会给我打电话的，今天我在梦里一听见有铃声我就想，说不定是你的……
我继续开车，出了学校向市中心开去。
晓明见我不说话，手指僵硬蜷曲着，渐渐握成拳，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叹没有出社会就是嫩啊。
我拿话挑他：我在访谈上看见你了。
他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扣，圆扣里镶一张我特意气风发的照片，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这个是纪念品。
我点点头，对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