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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看看。”一直没吭气的平南王,站起身来,朝云飞扔下这麽句话,就径直冲出了内堂,往少城房中行去。
“哎──你等等我啊!”本来还想骂两声的云飞,这会儿见莫言走了,也顾不上那麽多了。急急撵了上去,连桌山的扇子都忘了拿。
“来啦?”半躺在床上的少城,这会儿已经全然清醒了,面色也没了之前的惨白。若不是瞧著他身上密密缠绕的纱布,莫言二人定要以为,刚刚那个受伤昏迷的男人,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臆想罢了。
“少城此刻觉著可好?”虽说面色已恢复往常颜色,但莫言还是从他眼中瞧出了几分疲惫。不过,正是这白少城的完好无损,他才能从另一个角度安下心来──与这神医命脉相连的小胡子,此刻并无性命之忧。
“已不碍事……小蓝还是没寻著麽?”就著近侍帮持,少城缓缓披衣下床,询问著蓝胡子的寻找状况。薄衫掩不住紧实胸膛上的两点春色,可惜那贪看美人的小胡子不再跟前。不然断不会像这屋中男子般,错过这大好时机,免不了要巴上去一阵口水喷涌狂吃豆腐来著。
“暂且还未寻到。”摇摇头,莫言皱眉叹息,虽明白小胡子目前暂且生命无碍,但仍是忧心不已。
话音刚落,窗外就劈里啪啦一阵烟火急响。
顺著半掩的窗户望出去,漫天蓝色烟火,直把莫言与云飞脸上的失望情绪映得尤外明晰。
“那……还是我来吧!”直到最後一朵烟花儿消散在云间,少城才拢上衣衫,淡淡出口。
“主子。”一直未曾开口的黑衣侠客,这会儿竟逾越的出声来,还不由分说得上前跪在少城脚跟处。虽是蒙著面,可眼中的恳切与祈求是半点不容人忽视的。
看著这情形,莫言与少城也多少瞧出了几分端倪。
可他们不愿去帮忙阻拦。
毕竟,少城非凡胎,断不会有事,至多不过是体虚气弱几日罢了。
现下尚不知身在何方的小胡子则不同,本就算是逆天之体,魂魄依附那身躯的劲儿就不牢。没了他们在旁侧护著,会出何种状况,两人不敢多想。
“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凝视著脚边男子,少城正色。挥挥衣袖,轻轻拂开阻在脚下的人,踩著浅浮步子来到床边偌大立柜跟前。
蒙面男子神色一黯,跪在地上也不起身,望著少城背影,不知思量什麽。与他表情大相庭径的,则是屋中另外两名男子。暗喜的神情,是眼角眉梢的低垂怎麽也掩不住得。不能怪他们太过自私,只想著自家爱人的安危,不顾他人身体状况。著实是为著,这少城的神力一出,是千百兵马都抵不上的。事半功倍的事情,总让人比较偏著些的不是。
(0。26鲜币)蓝胡子和他的贱客们。19
恭敬得站在少城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得看著他从立柜中拿出偌大铜镜。
跪於地面的黑衣蒙面男子,自动自发得起身,接过铜镜,摆出个标准扶持的姿势。
莫言二人屏著息,等著少城从床边的小几上端来一碗茶水。眼睛滴溜溜得依在他身上,顺著他开碗盖,沾水弹指的动作,一路回到铜镜之上。耳畔传来不知从何方发出的咒言,那浅黄镜面缓缓起伏,宛如波浪。镜面复原之後,本应是出现他们这四人影像的地方,此刻显出了令一番图像。
吞吞口水,云飞斜眼瞄了下同样目瞪口呆的莫言,继续望著铜镜上变幻的景象。交握的手,因为少了平日惯用的执扇,搓上揉下的,没个稳准。
“蓝儿!”瞪大著眼,莫言率先低吼出声来,手指竖立,直直往那镜中一点指去。
“在哪儿?”还没稳住心神的云飞,听到莫言出声,也开始探望,但却无法从铜镜中的山水画卷里辨出小胡子身影。
“那处大石下!”指著角落一处小小皮靴,莫言有些急了,上前拽了拽少城衣袖。
“放!”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的少城,这会儿突然张眼一呵,差点没把手边的莫言给惊飞了魂。不过,当画面急速放大,莫言已顾不上朝他理论这突发的惊人之声为何,瞪大了眼著急的审视起小胡子躺倒在大石之下的孱弱身躯。
“怎麽会被压在石下了?天啊!小胡子怎麽受得住?这究竟是何处?怎的这般面生?”伴著一连串得吃惊低叫呵问,云飞也急急上前来,瞅著小胡子被压於大石下的无力相,整个心都揪紧了。
“这应该是冷宫後方的一处景石。”说完这句,少城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直直往後仰。好在云飞与莫言都在他身侧,没让他跌著。而那铜镜中显现的画面,却因他的无力瘫倒,而消去了影像,无法看出小胡子更多的状况。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已经寻到方向,不至於像之前那没头苍蝇般乱扑腾。
“怎会在冷宫?”扶著少城躺回床铺,云飞耐不住朝莫言疑问出声。
“我怎会知晓。”紧皱眉头的莫言,帮少城牵起被盖,有些低恼得摇头。
“现下如何是好?”瘪瘪嘴,云飞再度疑问。
“我……”本想说“我去看看”,但一想又觉著不妥,莫言即闭上了嘴。这皇宫大内,臣子不得妄入,就算他身份特殊,也还得避嫌。看向床上半眯著眼一直未曾开口的少城,他动了动眼珠,朝那一直捧镜跪立的黑衣男子道,“可否劳烦你跑这一趟。”
“是。”明白这平南王的意思,也是主子的想法,黑衣人搁下镜子,拱手领命而去。
看著腾然消失於房中的身影,云飞颇不适应得挪了挪身子,小心落坐於床沿处,没再多说什麽。